次日,清晨。
一醒來,周離離就感覺渾身上下骨頭都要散了,肌肉裡的乳酸堆積得太多了。看來昨天真是劇烈運動。
收拾好自己後,周離離就跑去找了那個小道士。
“小道士?”周離離站在門口試探地喊了一下,聽見沒人回覆,於是小心的推門進去。
那道士還是昨晚的姿勢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周離離坐在床邊看著,不由的心疼這張臉,自己拖他的時候怎麼就不翻個身呢。
周離離一邊在桌邊磕著瓜子,一邊等道士醒來。
“唔。。。”那道士發出些聲響。
周離離立馬跑過去,說:“你醒了?”
小道士眼睛一睜開就看到周離離那張大臉出現在自己眼前,嚇得往邊上一縮,驚恐的說:“怎麼是你?”
他看了看四周又問:“發生什麼了?我怎麼在這?這是哪?”
“冷靜一點,不要一下子跟機關槍一樣不停的問。”周離離說,“這裡是吳府,你知道吳禰將軍吧,我是他小弟。我叫周離,昨天是我把你從那個訛人的無賴那裡救出來的。”
“我的記憶怎麼不是這樣?”道士質疑說,“我怎麼記得是你把我按在地上摩擦?”
“。。。”周離離尷尬的說,“這不重要,你叫什麼,做個自我介紹吧。”周離離趕緊轉移話題。
“貧道號尚善,你叫我尚善就行。”上善若水,道家執念。
“誒好,尚善道人。”周離離向尚善行禮說,“你為什麼戴著假鬍子。”周離離用眼神指了指放在一旁的鬍子,那是大夫給他清理傷口時取下的。
“有鬍子顯得我閱歷豐富,這樣別人才會找我算命啊。滄桑的老人,一看就很有故事。”尚善說道。
“那你之前更嗓子卡了痰一樣的聲音。。。”
“聲音是可以變的,麼麼噠~”尚善突然發出萌妹音。
山。。。山新?周離離愣住了,這是不是串場了?
“哎喲,我頭怎麼這麼疼?”尚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說。
周離離默默把一旁的鏡子遮住,不想讓尚善看到自己現在這張慘不忍睹的臉,說:“宿醉頭也疼,你可能,或許,應該是睡多了。”
“貧道不喝酒。”尚善清心寡慾修行多年,自出生起就不喝酒。
“嗯。。。咱們先不聊這個。。”周離離尷尬得腳趾能挖出一個秦始皇陵,“你很會算命?之前還預測了天氣,對嗎?”
“略懂略懂。”尚善謙虛道。
“那你要不幫我算算?”周離離伸出自己的手掌給尚善說。
“周先生,生辰八字多少?”尚善一邊看著周離離的手相,一邊問道。
周離離答了自己的真實的生辰。只見那尚善看著周離離的手相後,又狐疑的看了看周離離一眼,然後眉頭越皺越深。
尚善深吸一口氣,試探的說:“周先生,不是這的人。”
“我。。確實不是本地人,我北方來的。”周離離說道。
“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周先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尚善看著周離離的眼睛說。他的眼裡有無垠的宇宙,有最難測的神意。
周離離看著他的雙眸,把手抽了回來,什麼話都沒說,沒有辯解也沒有質疑。
尚善繼續說:“緣起鴻蒙,緣斷今生。一花一世界,周先生的花怕是不是這一朵。我知道周先生執念很深,但很多事情不是你努力就可以改變的。”
“你改變不了結局。這是這朵花的宿命。”
你改變不了結局。什麼結局?
站在帝京的城樓上,那男人一把捅死了妖妃。帝國的黃昏灑在了所有人的身上,那妖妃還懷著孕,她腹部微隆,一把長劍闖過她與她的孩子。
“朕殺了你!”一個黃袍男人衝了出來,帶著一把搶來的劍。他憤怒的大喊,這是那個帝國最後的呼吸。巍巍周國,綿延數百載,終於還是倒下了,他像個遲暮的巨人,帶著最後的不甘和驕傲,閉上了眼。
歷史的車輪滾滾而過,所有人都是車輪下被碾壓的螞蟻。沒有人可以阻止它的前進。落後了周國,氣數已盡。即使沒有那個名為顧南城的男主,歷史還會選出顧北城,顧東城。
那妖妃從城樓上徐徐落下,黃昏中一道剪影,刻在了周離離的眼瞼上。周理理是心臟彷彿被什麼揪住一樣,她好像大喊,但是她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站在那裡,默默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