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覃宇的聲音有些沙啞,大概這會是真的睡著了,硬生生被她吵醒的:“怎麼,又有什麼事?”
“你快點去酒吧一條街裡的那個水月酒吧,唐月桐在裡面買醉呢,我朋友看見了,說是她被好幾個男人圍著,形勢不太妙。”顧瑾兒劈口就回答。
林覃宇沉默了下,說:“好,我這就去。”說完就掛了電話。
過了大概有十五六分鐘,顧瑾兒的手機又震動起來,這次是林覃宇打過來的。
顧瑾兒接通了,就聽林覃宇說:“我已經到水月酒吧了,沒有看到唐月桐啊,你問問你的朋友,她是在哪裡看見她的。”
顧瑾兒應了,掛了電話打通齊海雲的手機,問:“海雲,林覃宇到水月酒吧沒有看到唐月桐啊,她去哪了?”
“有個男人要送她回家,她跟著那人走了,我去攔來著,她看出我是你的朋友,根本不聽我的勸。”齊海雲回答,“我看那個男人人模狗樣的,應該不是壞人,而且,她神志還是挺清醒的,應該沒事。”
於是,顧瑾兒又把齊海雲跟自己說的傳聲給了林覃宇。
林覃宇再沒打電話過來,也不知道他是直接回家了,還是又在找唐月桐。
這麼折騰了一陣子,夜『色』已深,顧瑾兒也有了倦意,回到臥室挨著思儂躺下了。
很快她就墜入了夢鄉,正夢到自己和林覃宇一起帶著思儂玩耍呢,忽然門鈴聲大作將她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她『揉』著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爬起來去看是誰,從門禁對講機裡看見站在門外的竟然是唐月桐!
睡意一下子散了,她走過去開啟了別墅的門。
唐月桐滿身酒氣地站在門外,披頭散髮,臉上的妝也花了,和晚上之前乾淨利索的打扮簡直是判若兩人。
看見顧瑾兒開門,她的臉上掠過一道複雜的神『色』,緊緊抿住嘴唇。
顧瑾兒訝異地看著她問:“大半夜的,你怎麼來找我?”
她沒回答,而是往前要進去的姿態:“進去再說,好嗎?”
顧瑾兒讓開身體,她走進去一下子將自己的身體摔進沙發裡,好像多累多疲憊似的。
想起齊海雲之前跟自己說的話,顧瑾兒就忍不住問她:“你晚上還好吧?”
她臉皮一僵,挑眉說:“好?我好不好,你應該知道吧,你的朋友不是都告訴你了嗎?”
顧瑾兒冷冷地說:“我看你還是回家醒酒的好。”
“回家?”她愣愣地重複了一句,隨即苦笑,“我這個樣子適合回家嗎?”
她伸手捂住臉,忽然不說話了,過了會,顧瑾兒意外的聽見她低低的哭泣聲從指尖流淌出來。
那是真實的,壓抑的哭聲,作為女人,顧瑾兒敏感的從這樣的哭聲中感覺到了唐月桐深深的痛苦。
是因為失去了林覃宇所以才這麼痛苦的嗎?如果是,那可見唐月桐絕對比她要更加愛林覃宇啊,顧瑾兒心裡不由暗暗嘆息,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了,愛的人不愛自己。
一時間,她沒說話,只靜靜看著唐月桐哭泣。
就這樣,一個坐著一個站著,一個哭著一個看著,過了好久,唐月桐才勉強止住哭聲,抬頭看向她。
大概是流的眼淚太多,她原本就已經花了的眼線現在已經糊到臉頰上了,活像是剛從碳灰堆裡爬出來的一張臉,然而,這樣的一張臉卻比以前更加真實,最起碼,她不再高傲不再鄙視,對自己的情敵也毫不掩飾痛苦的餘味。
她忽然哀求:“我求你了,不要跟林覃宇在一起好嗎?”
顧瑾兒意外地瞪大眼睛看著她,一時愣愣。
她『露』出痛苦的神『色』,繼續說:“你不知道我有多愛林覃宇,從我十八歲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就愛上了他,這麼多年了,我一直在愛他。”
她有些激動地站起身來,握住顧瑾兒的胳膊:“他退伍後留在a市,我就毫不猶豫地過來了,為了他我願意放棄一切,他就是我的命,如果我失去了他,就等於是扒掉了三層皮,沒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