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元無憂瞬間後脊樑發涼,暗道完了,以前她刻意不提那夜荒唐,萬鬱無虞都暗戳戳發恨,這下他貼臉說破,萬鬱無虞不殺他都算好脾氣了。
可她不敢扭頭去看身旁少年的臉色。
這小子此時就是明目張膽,毫不遮掩的,把他跟元無憂的關係給抖出來了。萬鬱無虞再遲鈍,也意識到了他在跟自己示威!
萬鬱無虞當即忍不住厲聲斷喝道,“放肆!你前幾天來當我軍師之時,不是發誓不再招惹她了嗎?”
瞧見少年党項王端著眉壓眼,深藍鳳眸陰寒狠戾,殺意畢露,下意識扭頭去看他的元無憂,都被嚇得打了個寒顫,立即扭回頭來。
山無陵則瑟縮了下肩膀,催馬走到元無憂身邊,去拉她的手臂,頂風作案地促狹道,
“你看他好凶哦,恐怕你再不作為,我就得死的跟穰縣那些人一樣慘了。”
萬鬱無虞咬牙恨齒,“我只遺憾,你當時不在穰縣。”
元無憂只得雙手攤開,制止兩邊:“行了行了,我的錯。”說著,她看向身旁的山無陵,“你到底要說什麼,此時不說清楚,你也不用再說了。”
山無陵忽然斂了嬉皮笑臉,卻斜睨她另一邊的党項王,冷漠道,
“党項王別忘了,你說咱們當時只是暫時合作。我可不再是你的部下軍師了。”
少年党項王哼道,“怎麼,你又去給周國當走狗了?”
元無憂咬牙切齒,剛想說他敢無視自己?山無陵便扭過頭來,衝元無憂笑道,
“我現在是赤水駐党項的民兵首領,若非我在穰縣抵禦周國府兵,恐怕今天風陵王你就沒法在這二人世界了,周軍早就打過來了。”
元無憂震驚,“你怎會……是韋陀花派你來的?”
“怎麼?這回能談談給我贊助點軍費的事了吧?”
“你趁火打劫?”
“冤枉啊,我在穰縣除了養著正規民兵,還有一幫赤水來的,缺個名分的正規軍,可是今日一看你和党項王在一起,恐怕穰縣就不能歸順你了啊——”
山無陵橫了一眼少年党項王,又衝元無憂耳邊壓低了聲道:“党項虎視眈眈,北面還有周軍,你真不想跟我借兵,抵禦党項和周軍嗎?”
元無憂抬頭,臉色陰鬱。
一旁的萬鬱無虞沒聽清倆人的耳語,但也知道不是好話。他那雙烏亮鳳眸瞬間就不對味了,抿了抿薄唇,語氣沙啞道:
“你們說什麼呢,為何要揹著我?”
一瞧傻狼又多心了,元無憂趕忙面色凝重地制止山無陵:“進城說吧。”
說罷扭過頭,拍了拍萬鬱無虞的肩甲,“是說一些我們的恩怨,公事罷了,你不必在意。”
萬鬱無虞眼神幽怨,“既然談的公事,就別讓他挨著你。”
說著,他忽然拔出腰間的銀劍,越過元無憂的馬,指著她左邊的少年。
“你,到我這邊來!”
元無憂也無奈道,“山無陵,勞煩你自重一點兒,注意影響。”
山無陵不滿道,“提褲子不認——”
“——別提!”元無憂趕忙抬手捂住他的嘴,咬牙恨齒道,“你自己都不在意,卻喜歡拿這話擠兌在意這個的人,你不覺得無趣嗎?”
山無陵瞟了一眼旁邊,那個烏亮鳳眸泛著水光的党項王,心頭一堵。
讓党項王不痛快,自己是挺快意,但看一想到党項王又淪為女人的玩物了!跟自己有肌膚之親的女人,卻毫不在意自己的要名分,還去安撫她心愛、但捨不得碰的男人,真夠糟心的。
少年一仰頭,甩了下那縷紫色劉海,扁著嘴走到党項王那邊。
“你們倆啊,都是昏君做派,得,我是勸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