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我外甥女如此有擔當,還想著幫舅舅,舅舅便知足了。可我聽說,齊國也對荊襄之地虎視眈眈,你這一走,新野怎麼辦?”
元無憂啞然,隨即道,“我把心腹留下守城了,我心裡有數。”
“回去吧,你的地盤需要你坐鎮,但這裡用不到你。”
“可是……”
“不許可是!”舅舅的脾氣也挺固執,厲聲勒令完外甥女回去後,還扭頭吩咐一個部下:“你出列,把風陵王送回新野,快去!”
元無憂自然不肯走,又知元子燭吃軟不吃硬,便磨磨蹭蹭的,跟舅舅埋怨說他太兇巴巴的了,怎麼放心讓自己一個姑娘家,大晚上跟別的男人走呢?
元子燭一想也有道理,就橫了那個衛兵一眼,嚇得那哥們兒瞬間瞪大眼睛直冒冷汗,作揖抱拳,跟自家王爺表忠說不敢的時候,那腦門都亮了,是冒出來的汗珠。
這邊舅甥二人正難捨難分,忽然就聽見不遠處有馬蹄聲。
元無憂一聽那種党項獨特的蹄鐵踩地聲,就知道是米擒林找過來了。還不等她說破,頂著張黃金面具的元子燭,也戒備起來,讓眾人先躲開來者。
元子燭先把外甥女拽到身後,又回頭去吩咐部下往樹林子裡貓。
結果幾匹馬一跑開,他外甥女就掙脫他的隊伍,先往林子裡跑了。
急的元子燭剛要喊她,又憋住,趕忙催馬跟過去。
等元子燭帶著幾個衛兵鑽入林子,才發現他外甥女已經不見了。
這頭的元無憂並未走遠,而是抱著趴地下的馬脖子,貓腰躲在一叢濃密的黃楊木後面。
她眼看著元子燭等人找了一圈沒找到她,往遠走了,才鬆了一口氣,緩緩站起身。
下一刻,元無憂一回頭,卻正好對上一張臉,和一口森寒的大白牙:“逮到你了。”
“啊!!”元無憂嚇了一跳,直接被身後趴地下的烏騅馬絆倒,摔到馬背上了。
把馬也砸的嗷一聲。
待她定睛一看,才看清眼前的是米擒林。
米擒林不情不願地伸出手,抓緊她護腕將她拽起來,等她站穩腳跟後,迅速撤回了手。
“跑什麼啊,不就是想進城去嗎?我直接領你去見可汗,還不行嗎?”
沒成想米擒林這麼通情達理,元無憂愕然抬頭,正瞧見羌人男子臭著一張臉,撅著嘴,生氣又無奈的樣子,也跟萬鬱無虞有些像。
要擱之前,元無憂可能會歡歡喜喜的,直接跟他見萬鬱無虞,但她剛才從舅舅口中,聽到了穰縣那些不為人知的情況。
元無憂斷定,萬鬱無虞那副對她一套、對別人又一套的德行,如果她去質問他,他絕對不會和她說實話。
所以元無憂只思慮了一下,便決然搖頭,
“我得去找我舅舅,讓萬鬱無虞知道了,我舅舅就危險了,你要是還覺得我這個華胥國主跟你們可汗的交情,以後還有和好的機會,就幫我一把,也是幫他了。”
她故意說謊去找舅舅,也是沒轍了。所幸元無憂說謊時,眼神堅定地看著對方,誠懇的跟真的似的,由不得米擒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