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女白蘭地聞言,毫不詫異地點頭,後知後覺回頭看了眼身旁的少年,眼神緊張,
“表弟你別傷心,她跟北齊那個男狐狸不也分了嗎,就算倆人有私情,也是暫時的。”
臉上頂著塊紅胎記的少年,此時陰鬱著五官,哼道,“誰在乎她跟誰有私情了?我只在意她死不死。”
一聽表弟這句口無遮攔的狠話,白蘭地機靈地一揮手,打發走了細封部首領和衛兵,待等城門口只剩倆人,才小心翼翼道:
“你不是說,北周有人拿黃郵聚換女國主的命嗎?殺了她不怕得罪周人啊?再說了,咱們誰能殺的了她啊?”
“我又不是真要她死。那位月亮哥既然肯拿城池來換女國主,我們拿人手短,就得幫他得到那個女人。要是不能拆散她跟党項可汗,咱們恐怕要被各方勢力圍毆了。”
說著,阿渡垂手從自己寬大的袖子裡,掏出一卷羊皮地圖,展開來指著圖道:
“我們的人都在木蘭城往北駐紮呢,就像一根釘子楔在周齊兩國和南陳中間。他們容不下咱們,捱揍是遲早的事。”
白蘭地聞言,湊過臉去端詳地圖。
“打不過,咱們跑還不行嗎?如今党項人都出來了,咱們正好回去搶奪他們的地盤。”
“咱們要想全身而退,必須得經過党項的距點,可咱們不是跟党項鬧翻了嗎?幸好党項跟誰都不對付,連女國主的地盤都敢搶。”
說著,少年細長白皙的指頭就在地圖上滑過,
“西面的党項已經藉著跟華胥國主聯盟的名號,跟咱們爭奪地盤了,眼前最要緊的,就是得拆散華胥國主和党項可汗,獲取北周的支援。”
白蘭地收回了落在地圖上的視線,嘆氣。
“党項可汗跟她一同長大,情根深種,倆人的感情遠勝於蘭陵王和宇文國主等人。只要倆人不鬧內部矛盾,其他男人拆散不了。”
“那你得想想辦法拆散了啊。”
阿渡扭過頭,衝女子揶揄一笑,“你在男人堆裡身經百戰的,就算對女國主沒辦法,對男可汗還能沒辦法嗎?”
白蘭地兩手一攤:
“確實沒辦法,那男的好像對女人不感興趣,跟沙漠裡的倔驢似的,就對女國主跟小狼崽攆著母狼王似的,我看倆人不像男女之情,倒像主奴,關鍵那奴隸還心甘情願。”
阿渡眼神陰鬱,嫌惡。“你就是無能。”
白蘭地不服,咬著後槽牙反駁,
“臭小子……咋能這麼說你表姐呢?其實這事兒我倒有個思路。”
“說。”
“那倆人不是都挺有野心嘛?党項名義上還搶她的地盤,要吞併荊襄之地。我看倆人的感情長不了,一旦觸及到各自的疆土利益就得崩盤,還可能反目成仇。”
“我看那傢伙的狼子野心,也就對付你們和北周好使,一跟女國主對打就慫了。他恐怕也不敢跟女國主搶地盤,之前他打到新野,不就因為女國主在對面,就撤兵了麼?”
“甭管這狼子野心搶地盤是真是假,女國主信就行了。她們漢人帝王都多疑,懷疑的種子一旦產生,別人隨便澆什麼,翻翻土就能生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