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謝我,東西是你安排的,這屋子也是你的。”頓了頓,站他面前的姑娘藉著道,
“我現在就給你找痰盂。”
萬鬱無虞搖頭,已經說不出話來。
少年吐完後,臉色慘白,眼神病懨懨的,和剛才威壓強勢的党項可汗判若兩人。
站在床頭的元無憂瞧著心疼,便任勞任怨的扭頭,到處給他找痰盂,餘光卻發現,他噦在地上的嘔吐物直冒泡,還有股熟悉的味道。
元無憂細思極恐,愕然回頭。
“皂角水泡的棉花籽?這東西你真喝了?你可真敢喝啊!就算不怕絕育不舉,還不怕中毒嗎?嘔吐都算輕的!”
說著,她氣得罵罵咧咧就往坐了茶壺的桌子上走去,打算連壺都拎過來,給他催吐。
而她身後,隨即傳來幽幽的嗓音道:
“你都不願意要我,絕育不舉和被毒死,在我眼裡都沒有區別。”
端了茶壺回來的元無憂,就站在床頭,臉色難看地看著趴在床頭的可憐少年。
“你只會用自蠶來威脅我嗎?”
“我沒有能威脅你的東西,只剩這條命了。我…看到你還捨不得我死,我好高興。”
“說的我好像多鐵石心腸一樣,非要我承認想要你,你才甘心是嗎?”
可元無憂沒等來萬鬱無虞的反駁,或是欣然接受。
只見少年臉色發青,忽然捂嘴,又低頭去嘔吐。
元無憂心頭一涼,真害怕了。
恐怕他已經中毒了。
意識到萬鬱無虞就算故意以身入局,也真的喝了那些東西這一刻,元無憂心裡對他的怨恨就少了很多。
於是元無憂忙不迭出去找羌兵,讓他們去喊會醫的,和管藥材的過來。
由元無憂吩咐下去,親力親為的給萬鬱無虞灌了催吐的水,又幫他沐浴更衣,喂他喝解毒的湯藥,才算完事。
元無憂也沒忘記被他吐了一通的床褥和地毯,都讓羌人擦洗一通,換上乾淨的。
忙活這一通,少年可汗終於被折騰的犯困了,但他就賴在她那張床上休息,還非要抓住她的手,才肯閉眼睡覺。
都神志不清了,還呢喃著:“別走”、“別離開我”……
望著他那副高大挺拔的身材,彼時弱小無助地依賴著她,元無憂確實狠不下心來。
於是元無憂咬牙切齒的,忘了眼窗外偏西的太陽,還得給他哄睡。
——不知過去了多久。
元無憂剛把萬鬱無虞哄睡,外面就來衛兵稟報軍事急報,說是有人來攻城了。
於是剛睡下的少年可汗,便打著哈欠坐起來,進來的衛兵瞧見倆人躺在一張床上,頓時臊的滿臉通紅,還問是不是打擾王上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