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暝見一瞬間就明白了,自己想殺雞取卵逼他露餡,他卻在用苦肉計,要跟自己同歸於盡!
與此同時,忍不住出來的元無憂一走到廊下,沒下臺階就揚聲問:
“兄長進展如何?試出想要的結果沒有?我看虞美人跟你挺和善的呀。”
她話音未落,那一身雪白王裝的少年,就突然大手一鬆,攥不住的杯子被摔在桌上,而他一手捂住腹部,一手摳著桌沿,瞬間眉頭緊皺,滿臉痛苦,弱聲唉道:
“好疼……”
元無憂嚇壞了,兩步就躍下臺階衝過來,伸出雙臂扶住萬鬱無虞,他也瞬間把冰涼的手掌心抓在她腕上。
她一眼就發現,他雪白的額頭密佈了一層虛汗,這是裝不出來的。
“你怎麼突然這樣了?哪兒不舒服啊?”
“我好像……吃壞了東西……”
話未說完,他就嗚咽了聲,忽然扭頭、朝地上吐了起來。
雖然穢物不多,但地上確實有。
元無憂扭過頭,沒去看萬鬱無虞噦吐的狼狽樣子。只一手借給他扶著,一手拿起桌上的杯子一看,杯底的東西像極了棉花籽。
瞬間一股涼氣從天靈蓋涼到了腳底板!她剛知道棉花籽的用處,居然在這兒又看到了?
她驟然鳳眼狠厲地,看向站在一旁,目光無措的李暝見,“你知不知道這杯裡是什麼?你想幹什麼!”
李暝見被她吼的肩膀瑟縮,還是硬著頭皮從石桌後面,走到她面前。
“你聽我解釋,我想試試他認不認識這東西,沒想真讓他喝的……他是故意陷害我!高延宗那回,他就是故意喂的棉花籽!”
“到底誰陷害誰我不瞎!李暝見你看看,他要是知道什麼棉花籽,還能喝下去嗎?”
這邊的萬鬱無虞已吐到肩膀瑟縮,渾身顫抖,卻還是抬起溼潤的烏亮鳳眸,出聲虛弱:
“什麼棉花籽?我是中毒了嗎?”
一看他這副茫然的神情,元無憂就不忍心告訴他事實。
但李暝見瞧得火大,憤然指著萬鬱無虞鼻子就罵:“你個白眼狼裝什麼無辜?虛偽!”
元無憂利索地解下腰間、剛灌上溫水的水葫蘆,把葫蘆蓋開啟,遞給吐的俊臉蒼白的白衫少年,
“漱漱口,吐出來就好了。”
說著,她又扭頭怒瞪李暝見,
“我真不該信你的話,讓你來試他,沒想到你居然用這種損招對付他?”
李暝見氣得咬牙恨齒,
“他在跟你裝天真無知呢,他就是個心機小人,你怎能信他呢?!”
就在這時,白衫少年忽然抬手、搭在元無憂肩上,明明一副渾身虛弱無力的樣子,卻倔強地只借她的肩膀、支撐自己站直身體。
元無憂滿眼憐惜地看向他那一刻,萬鬱無虞鳳眸黯然,氣若游絲道:
“我喝的茶水裡,有害高延宗絕育那種藥是嗎?他是來替高延宗報仇的吧?”
元無憂如鯁在喉,實在說不出口。
面前高她一頭的少年,此時腰腿發軟,都站不直了,幾乎與她齊平。卻只苦笑一聲,深藍鳳眸深情地看著她。
“我不怪他,是我罪有應得……就是對不起你……”
“你太大度了吧?對不起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