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元無憂笑著,把坐在自己床邊的少年,往自己身邊拉了拉。見他穿著身薄薄一層白衫羌服,袖口還是開叉的,這袍子長到膝蓋,下身是條貼身的黑褲,勒出一雙修長細瘦的長腿。
她伸手去摸他膝蓋,“穿的少不少?冷不冷?”
少年卻下意識把腿挪遠,躲過她的觸碰。
元無憂後知後覺自己冒犯了,訕訕收回手,“哦,你還和之前一樣矜持害臊啊。”
“……”萬鬱無虞沒吭聲,其實他是腿上的傷口還在疼,怕她摸到傷口,發現他的狀況。
所幸這姑娘並沒多想,只自顧自道,
“你最近都穿成這樣嗎?就薄薄一件羌服袍子啊,還披頭散髮的?”
少年頓時眸光無助,露出急切,
“你不喜歡我穿成這樣啊?那…喜歡我穿戎裝束髮嗎?”
見他滿眼緊張,元無憂都覺得自己太小題大做了,同時她也發現,似乎自己一有風吹草動,他就無比緊張無比在意。
“你穿什麼樣是你的自由啊,就是覺得突然穿這麼薄,懷疑你會不會冷。”
“那不一樣啊,你愛看我穿什麼,我就穿什麼,你喜歡看我就不覺冷熱了。”
“我喜歡看你穿舒服,合適的衣裳。”
“啊?”聞言,面前的異族少年就頂著那張冷俊蒼白的臉龐,衝她抿唇笑起來。
笑的陽光明豔,溫柔深情,滿眼都是她。
其實剛才見姑娘笑了,萬鬱無虞就很高興,此時發現她還關心自己,就更高興了。
但萬鬱無虞還沒高興多久,面前的姑娘就忽然道:
“對了,之前你們在外面吵什麼了?”
雖然她語氣漫不經心,像是不經意間提起的話茬,萬鬱無虞也被噎了一下,隨即道,
“你心疼他們啊?我一個人闖進去的,他們一人一句話,我都回不過來。”
元無憂嘆了口氣,“我知道你不善言辭,你這趟為了接我治病,面對大家的圍攻,肯定受了挺多委屈。”
一聽這話,雖然她說的構想與事實不符,但也是在袒護他,萬鬱無虞心裡瞬間有底了。
他自知不擅長裝委屈,索性一臉誠懇:
“沒有,他們也沒把我怎麼樣。”
“得了吧,高延宗都來了,你們的仇…”說到這裡元無憂嘆了口氣,“你們倆的事,我也不好和稀泥。”
萬鬱無虞濃烈的眉頭微抬,小心地試探,
“你…心裡還是更偏向他的吧?說夢話的時候,都讓他別再恨我了。”
元無憂心頭一震,“啊?我說的嗎?那他什麼反應?”
一聽這話,萬鬱無虞就知道,她那天說這話自己也有些後悔,心裡對她那點幽怨酸澀,也消減了不少。
“他們還能什麼反應?怨我。”
他自嘲一笑,隨即哼道,“他們兄弟齊心,會造勢,所有人都知道他委屈,我害了你們一家三口…我沒有兄弟來給你吹枕邊風,也沒有孩子,和你……什麼都沒有。”
倚在床頭的姑娘眼神愧疚,“對不起……我知道你受的委屈更多,但他畢竟可能有過我的孩子……我知道沒資格勸和你們,可你們越這樣揪著,越說明都沒過去那個坎。”
萬鬱無虞不會揣度人心,但會觀察她的言行舉止,猜透她的心。此時他明白,她想當和事佬,想讓他淡忘。
故而他抿了抿唇,順著她的話說。“我沒揪著,他毀我清白,就是想讓你嫌棄我,可你不嫌棄我,我就沒他那樣記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