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元無憂明明沒吃解藥,怎麼還不染病?而難以啟齒的是,她今天什麼都沒吃,水都沒喝。
難道她失憶這三年,養出的抗體還奏效?還是萬鬱無虞的身體,也有抗體?
元無憂正思慮萬千之際,眼前忽然衝過來無數黑壓壓的禁軍。
為首的是個長鬍子武將,臉黑黢黢的,一臉嚴肅,就要綁架元無憂,要用她當人質,來跟党項可汗拓跋寧叢換解藥。
而周國這幫人口風一致,都認定這場瘟疫就是党項可汗從西域帶來的。
聞訊趕來的鮮卑天子正趕上這場面,他拖著白衫裹著的虛弱身體,手捂著胸口,一步一咳嗽,踉蹌著擋在元無憂面前幾步阻攔。
還回頭讓她退後,別被自己傳染。
元無憂瞬間慌了神,眼裡再沒了別的,只直勾勾盯著眼前的白衫男子,他都病的臉頰粉撲撲的了,還戴著只遮上半張臉的薄胎玉面。
“你也染病了?”
望見她眼裡的擔心,宇文懷璧瞬間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但那個黑臉武將卻不買賬,“皇上休要再插手了,太宰有令:如果南陽郡公叱羅協死在這裡,就收回皇帝的六率調動權。”
宇文懷璧執意保護元無憂,玉面底下那雙黑邃鳳眸堅毅道:“朕無懼。”
元無憂搖頭,“你這是幹什麼?非要我欠你一輩子?”
戴玉面的鮮卑男子回頭,衝她悽然一笑。
“大不了朕再也不出宮了,既然你這麼喜歡外面,朕也不能把你變成籠中雀。”
倆人這副黏糊勁兒,看的那黑臉武將直皺眉,“陛下有些昏君做派了啊,可別走了先帝的老路。”
聽罷這話,元無憂更堅定了信念,從擋在她身前的,宇文懷璧身後走出來,隨後側頭看了他一眼,“我可不想欠你人情。”
說罷,她目光銳利地看向那武將,“我確實有解藥,但我不知道有沒有用,帶我去,我要親眼看著叱羅協服藥。”
六率是保護宇文懷璧安危的,他不能沒有六率。元無憂為了保住宇文懷璧的六率,只能交出了萬鬱無虞留給她保命的一顆藥丸。親眼看著給叱羅協吃下後,她還坐屋外等了會兒。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已經病的說不出話的叱羅協,果然咳嗽減少,病症見輕了。
既然解藥有效,元無憂也沒了留念,打算功成身退,結果她剛抬腿一走,眼前就一黑,直接栽倒在地。
等元無憂再次醒過來之時,自己卻置身在馬車上,而她面前坐著戴玉面的宇文懷璧。
她驚慌地想起來,發現渾身痠軟無力,瞬間慌了神,“你們給我下藥?”
宇文懷璧誠懇道:“你染上瘟疫,病倒了。”
“怎麼可能這麼快?”
元無憂掙扎著想坐起來,撩開車簾一看,外頭天都黑了,而自己只是坐起來,就覺得力不從心,嗓子眼兒刺撓,卻才咳嗽了一聲,就覺得胸口震痛。
原來她那解藥只要放身上,就有闢毒的效果,但是一離體,給了叱羅協,自己也會被疫病侵體。
隨後,透過宇文懷璧元無憂才得知,就在剛剛,南陽郡城已經被党項可汗拓跋寧叢帶兵攻破,連帶宛城也已淪陷。
但因南陽郡公和天子等人都染上疫病,在西鄂城以及南陽的權貴,此時都在往北逃離,就這麼拋下了南陽百姓。
直到這時,元無憂才知萬鬱無虞派党項其餘五部去幹什麼了。可即便事實擺在眼前,她也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