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放開她,你們放開她!”
天子的面子得給,加上他們本就不該對風陵王動手,此時皇上一明目張膽袒護風陵王,他們正好借坡下驢的放手。
結果倆壯漢一鬆手,放開小王爺,她就奔著躺在石床上那人去了。
元無憂也口呼“住手!”去推開太宰特使,擋在石床前面。
被推開的特使踉蹌了一步才站穩,手裡還攥著那把血淋淋的刀,他扭過頭,衝黃衫天子嗤地一笑,
“陛下,你也看到了,風陵王眼裡只有那個叛徒。”
玉面天子不語,只是鳳眸陰鷙地走近石床前頭的倆人。
太宰特使眼神譏誚,瞧見天子走到面前,還以為他要問罪小王爺,張嘴剛要說話,下一刻——宇文懷璧突然搶過特使手裡,那把剛折磨完萬鬱無虞的刀!
就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際,他就拿那把刀的鋒刃,在自己白皙的脖頸上劃了一道。
他那乾乾淨淨,膚若玉脂的脖頸上、就瞬間多了一道殷紅的血痕,還直往下淌血。
嚇得所有人瞬間圍過來,都來阻止他。
“皇上這是幹什麼?”
“陛下你把刀放下!”
元無憂也驚住了,琥珀鳳眸倏然瞪大,嘴唇都哆嗦了,“宇文你……”
宇文懷璧卻不以為意,眼神仍嚴肅冷靜,徑直看向特使:“你的刑具都傷到朕了!還要繼續嗎?”
此刻特使儼然被架在火上了,一時噎住。
元無憂卻被他此舉嚇得夠嗆,趕忙跑過來伸手去奪宇文懷璧手裡的刀,他卻退後一步不讓她碰,仍把刀抵在自己脖子上威脅。
元無憂伸出去的手仍舉著,滿眼緊張。
“你別躲啊,我看看傷口怎麼樣了,你下手沒輕沒重的!”
見此情形,太宰特使瞬間明白了天子的用意。
天子此舉太聰明瞭,一石三鳥,既禍水東引,讓太宰特使把注意力從党項可汗那移開;二是引咎自責,讓女國主對他的不作為從憤怒到敬佩憐惜。一國之君,皇帝做到他這份上是很丟人,但他用持刀自裁作威脅,也彰顯了傀儡皇帝的帝王之怒。
第三是爭寵。
看見皇帝受傷,所有人都圍了過去。也包括剛才還緊張那個叛徒可汗的小王爺。
此時除了特使,再沒別人能注意到,石床上半死不活的党項可汗了。
思及至此,特使趕忙擺手道:
“皇上說哪的話?刀在您手裡我還用什麼刑?這次就到這吧,撤!”
說著,他便揮手讓隨行的衛兵出去,自己看了玉面天子和小王爺一眼,也出去了。
元無憂趁機奪下宇文懷璧手裡的刀,剛湊過腦袋,去端詳他頸上的傷,玉面天子卻忽然手扶腦袋,氣息虛弱地喊“頭暈”……
她順勢去扶他,卻不想,正著了他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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