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鳳眸微眯,沉聲道:
“是何人派你來刺殺孤的?”
這女俠卻一擰脖子,傲氣地哼道:“漢人!我們是替漢人伸張正義的!”
“荒謬!孤乃漢室之胄,輪得到你替漢人伸張正義?”
在旁邊提刀看熱鬧的米擒林,此時也附和道:“這倆人就是所謂的俠客嗎?自以為是,我都替他們臊得慌。”
瞧見少女被俘虜,那斗笠男人慌了,卻還極力語氣平靜地,試圖安撫元無憂,跟她談判,“還請王爺放過我外甥女,我們這就收手!”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扯著嗓子吼道:
“風陵王!祁連!你們怎麼在這?”
幾人循聲看去,只見來的是蕭江生。
米擒林道:“你認識這倆人啊?這倆人指名道姓要刺殺風陵王呢!”
蕭江生聞言,也震驚地扭過臉看向男人,“祁連,真有此事嗎?為何刺殺風陵王啊?風陵王可是無辜的。”
說著,他徑直走向元無憂,作揖賠笑道。“王爺,這裡面肯定有誤會,您也放過他們舅甥倆吧……”
此時的元無憂仍繃著冷臉,不為所動地掐著少女的脖子,甚至突然發力抬手——把她雙腳離地的拎起來,見她因窒息而翻白眼,臉色憋的發青,才灑脫地、把這少女一把推向那個斗笠男人。
還悠悠附帶一句:“你倆哪來哪去,別自不量力,蜉蝣撼樹。”
那男人慌忙撲身過來迎接,抱過少女。
把一旁的蕭江生嚇得,眼珠子都瞪大了,見女王爺放過了那少女,才哆嗦出聲:
“王爺你您消消氣……這裡肯定有誤會,咱們還得辦正事呢嗎不是?”
元無憂點頭應著,抬腿要過去,可攔在前面的舅甥二人卻紛紛扭臉來看她。
等斗笠男人扶著少女坐起來後,她還邊咳嗽邊憤然道:
“你憑什麼這麼瞧不起我們?我舅舅可是江陵第一刀客!”
元無憂嗤地一笑。
“江湖一刀客,自以為武功高強,單挑無敵,就敢來刺王殺駕?要真像你想的那麼簡單,天下豈不人人都能做皇帝了?”
那女俠聞言,一臉不忿地想張嘴,卻被斗笠男人抬手攔住,他隨即衝元無憂抱拳道:
“風陵王果然有皇貴之氣,不怒自威。是我等聽信謠言,冒犯天威了。”
“你們眼力也不錯,能在人堆裡一眼看出孤是風陵王。”
那少女揉著被掐青的脖子,咳嗽著道,“實話說,是你太顯眼了,你身上有股官家氣派,和老百姓不一樣。我看著就想揍你。”
“哦?孤也沒裝腔作勢啊。倒是你們,有點兒忮忌心強了。”
“你!”
那斗笠男人再次攔住要發火的少女,攬過話來,衝元無憂一臉嚴肅地打圓場:“您是骨子裡透出的貴氣,很威嚴,尋常百姓是裝的,你是裝平頭百姓也裝不像。”
蕭江生也趕忙作揖賠笑道,“是啊,所謂官匪,貴賤之分歷來如此。風陵王這一身正氣的肯定不是惡人,這個誤會可大了,改天我請你們喝酒,你倆得好好給王爺賠罪啊。”
那斗笠男人還沒開口,女王爺便沉著臉道,“喝酒就不必了,想賠罪就別擋路。”說著,她斜睨了眼滿臉不忿地少女。
“最後指點你們一句,再厲害的江湖中人拉到戰場上,未必能做萬人敵。有機會就從軍去看看當世名將。”
那少女瞪眼哼道,“日子過的好好的,誰願意當你們的走狗?”
“這就是眼界的侷限。恕我直言,你不從軍,見我如井底之蛙見天上月,你若從軍,見我如一粒蜉蝣望蒼天。”
元無憂剛跟太宰特使學的話,這就用上了。
她沒給那刺客舅甥倆面子,也著急趕路,便只捎上蕭江生,一同往西鄂城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