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恢復記憶了?”
“嗯。”
這男裝姑娘一臉雲淡風輕的,過去三年的苦難隻字不提,元子燭既怨恨她,又心疼她。
可是一看著她人中和下巴上貼的假鬍子,元子燭就心疼不起來。
萬千埋怨都堵在胸口,元子燭只平靜道:
“腿沒事,就是腰椎做了病,一下雨陰天就會隱隱作痛。”
元無憂眼窩溼潤,“都怪我……”
元燃犀一愣,立即笑吟吟地擺手道,“嗐,沒多大事,舅舅這些年受的傷多了,你別放在心上。”
“以後我一定好好孝順您!”
“那倒不必了,我不缺女兒。”
元無憂忽然想到今天剛下完雨,就下意識走近一身蓑衣的舅舅,朝他伸出手,“這剛下完雨您就出來了,不會是為了救我吧?腰是不是疼了,可用我給您揉揉?”
外甥女很尊敬,但元子燭這個舅舅有些無福消受,下意識退後一步,抬手攔住,“用你揉什麼?你粗手笨腳的再給我骨頭摁折了。”
“哦。”元無憂只得訕訕收回手,仍不忘心中的疑問。
“對了,舅舅為何會出現在此?是來幫我的嗎?”
元子燭手裡提著斗笠,鳳目微抬,表情漫不經心道,
“當然不是,我是來打探武當訊息的,這就要走了。”
“那……你能幫我混進去臥龍幫嗎?”
“不能。”
“啊?”
見她眼神沮喪,元子燭一點憐憫也沒有,只覺快意,“我知道你是為救誰而來,我討厭那小子,恨不得殺了他。當然了,他哥宇文孝伯也讓我來轉告你,說讓你千萬別去救他。”
元無憂聞言,斜了一眼元子燭,眼神狐疑道:“這怎麼可能?他們兄弟倆不會說這樣的話,舅舅你說反話呢吧?這可是人命關天啊!”
元子燭鳳眸微眯,哼道,“你這丫頭,拿什麼眼神斜楞舅舅呢?還敢拿這種語氣質疑舅舅?那就是他們兄弟原話,你舅舅何時下作到這種程度了?”
說到這裡,他忽然翹起薄薄的唇弓,扯出一抹譏誚的諷笑,“我說呢,他們讓我傳話的時候我就覺得古怪,原來是對你欲拒還迎,想害我做惡人。”
元無憂倒聽不懂他的自嘲,隻眼神堅定道,“多謝舅舅傳話,我心裡有數。”
“我看你心裡可沒數。對了,恐怕白蘭打武當,那個党項可汗也有份,他狼子野心,你千萬不要信他。”
說到這裡,元子燭嘆了口氣,抬手戳了戳她白淨的腦門,語重心長,滿眼悲憫。
“舅舅也就能……再為你跳一次城樓了,因為舅舅這條老命,只能再用一次了。”
“嗯。我不會讓舅舅再為我拼命的,我以後一定好好孝敬您,給您養老,床前盡孝端屎端尿。”
元子燭笑啐了聲“滾!”
這外甥女隨後聽話地說這就滾,拉著隨行的羌人男子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