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聲沉冷,“你現在就在強人所難。我不相信,我們會有以後。”
其實萬鬱無虞很為難。上位者向下位者告白,本身就是不對等的感情。
他能活到今日,靠的是性格獨立,如今要是讓他曲意迎合,媚上,他不敢。
更何況,他跟她一同長大,萬鬱無虞敢說自己比她任何一個情郎,跟她相處的時間都要長久,但倆人發乎情止於禮,從未逾越冒犯,他也沒想過,用那種抄近道的方式挽回她。
他甚至不需要挽回她,只要他的心一直在她那裡,只要他沒有性情大變,移情別戀,她就一定會念舊,會接納他回到她身邊。
世上再沒有人,比他萬鬱無虞更合適永遠陪在她身邊了,他才是她的忠臣死士,獨一無二,沒有競爭對手。
他不敢對她表白愛意,放不開以身相許,並非不愛她,只是他如果跟她有過一次,就會有無數次。畢竟他就算拒絕她了,也會被外人看出她對他的曖昧情愫,當然,如果她對他並不特殊關照,他也會傷心。
萬鬱無虞現在很糾結。不敢開始,無法承受。他還是卑劣又野心勃勃的,妄想得到“明月獨照”,妄圖獨佔她身邊的位置。
那些正室側室,皇后王妃的都是續命,即便她的原配能跟她名留青史,但自己盯上的,是與她一同在史書上大書特書,不懼“後宮不得干政”!
……
夜宵是在正殿吃的,党項各部這一幫人又湊到了一起。
正如襄陽太守安排的那樣,讓華胥國主元無憂藉著吃夜宵,研究明天的戰略。
等議完事,已是深夜。
襄陽太守給党項各部的首領安排完住處,才想起來漏了女國主和男可汗,便回頭問:
“你倆……”
元無憂順口道,“給党項可汗安排在男人附近吧,別讓女兵們哪個給冒犯輕薄了。”
聞言,於太守嘖聲道:“我還用給他安排嗎?你倆住一起得了唄。”
元無憂目露震驚,“啊?我倆?等等,你不是不同意我倆有牽扯的嗎?怎麼還把我倆往一起湊啊?”
襄陽太守眉眼一抬,滿眼深意道:
“黃河宜疏不宜堵,我越攔著你倆越犯虎勁,倒不如給你倆放一起,大不了讓他懷了,華胥也有後了。”
他破罐子破摔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元無憂就明白他說氣話呢,更不敢借坡下驢了。
她趕忙訕笑著擺手,“那到不必,你還是給他安排個清靜安全的房子吧。”
就在這時,站在她身旁的萬鬱無虞忽然道:“是我求襄陽太守這樣安排的,我自願的。”
“啊?”
女國主目光錯愕地來回掃視倆人,襄陽太守則重重點頭,附和他說的話。
元無憂怕觸碰到他敏感的神經,也沒當面問他,直到帶著萬鬱無虞回了自己的房間,才問他怎麼回事。
結果萬鬱無虞直接道:
“我去外屋睡,你別擔心。”
說著就扭頭,抬腿要出去,下一刻就被元無憂一把抓住。
“我擔心什麼?怎麼好像咱倆調了個個兒一樣,你還對我憐香惜玉上了?”
甲冑少年豁然轉過身,居高臨下,鳳眸凝著深邃地,望著她抓著自己護腕的那隻手。
“你是小姑娘,本來就該被人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