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少年眼神猶豫,那雙深藍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就這樣黑亮凝重地看著她。
“我當這個可汗,也是因為你失蹤,怕党項也散了,被趕鴨子上架的。她們不服我這個男可汗,我只在中原看著有些威望,實際上那些老部落的首領,根本不屑於聽我命令。”
“你在中原都沒表現出母尊男子的弱勢,所以你迴歸了党項,更不該自卑。”
元無憂嘆了口氣,望著眼前的少年可汗,他那張冷俊的臉龐仍殘餘幾分稚氣,臉上仍有半邊泛紅,隱隱透出殷紅掌印。
他只比她大一歲,她不該苛求他像自己一樣,過早的獨當一面。
思及至此,元無憂抬手捧起他半邊臉頰。
“無論你做什麼抉擇,我都支援你。”
少年鳳眸瞪的像星辰,鄭重地點了點頭。
“但是,你這是東道主,在這裡,還要你把她們聚集過來。”
東道主下頜輕點,眼神堅毅的同意了。
其實元無憂心裡清楚,萬鬱無虞自己也什麼都能做,都敢做,但他近日在自己面前,總喜歡示弱服軟,總是把出風頭的事交給她。
不知他是在躲什麼,還是存心為她鋪路。
像極了那些在外給妻主面子,在家又把瑣事打理的、井井有條的賢惠正室。
不管他的真實意圖是什麼,元無憂都照單全收,走一步看一步了。
於是元無憂先找到守在院門口,壓根沒離開的米擒林,說自己要升堂,讓他去挨個屋通知,把六個部落首領都傳喚去縣衙的公堂。
這小子當時就不解道:“哪六個啊?”
“除去細封部和拓跋部,剩下的你們六家啊。”
米擒林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啊?我也要嗎?那煎淫男人的事,跟我能有關係嗎?”
元無憂橫了他一眼。“再囉嗦我就懷疑你了。”
聞聽此言,米擒林頓時一臉悲憤!
“你這不是故意冤枉人嗎!你是什麼陰天大姥娘啊?!”
其實元無憂也是順便逗這小子,嚇他一下,畢竟她知道,這小子肯定喊不動其餘五部的大姥娘們。
最後是元無憂出面,強行把在館驛的六部首領聚在一桌。
彼時,正堂屋的廳裡,眾人齊聚在一張,高腳的四方胡桌上。
上坐在中央的女國主旁邊,就坐著她們党項年輕的男可汗,她一手捏著茶盞,直接切入正題:
“這種事我強烈反對,先不說那是人家的夫郎,就說這事兒,也不能當眾來強的啊?還當著人家妻主的面,還讓人看著?”
她話音未落,對面就有個女首領小聲道:“您不也當著蘭陵王面,把他弟弟搞了嗎?”
這話懟的元無憂措不及防!
沒成想党項八部裡,連元無憂那些私密事都知道,還敢當眾捅出來,讓她下不了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