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忽然扭頭,衝身後揮手——“來人!”
隨著蕭桐言一聲令下,道路兩側的黃楊木草叢裡,忽然湧出密密麻麻一群白袍軍!
見狀,元無憂等人瞬間警覺,紛紛垂手去摸自己的武器,預備作戰。
“你到底想幹什麼?威脅孤嗎?”
“不敢!”對面的白袍女將牙都快要碎了,哼道,
“如今你華胥國主,風陵王擁兵自重,連你想當襄王,周國都許給你荊襄總管,哪有人敢威脅你啊?”
高坐馬背上的女國主聞言,斜睨一眼她周圍聚過來的白袍兵,嘖聲道:
“你喊來自己的部下,卻還恭維我,咱倆到底誰擁兵自重啊?”
“我們的對手可不是你。”
“哦?那是誰?”
“你沒見過五胡,無法想象是吧?當年就是中原內亂,引外族胡人入關,現在也是。”
當蕭桐言亮出森白的牙齒,最後一字重重落下時,元無憂感到了一種無形的威脅。
她趕忙跟上一句!
“你把話說清楚!你什麼意思?你破罐子破摔,想引胡人作亂不成?”
危急暗潮湧動,元無憂望著眼前面目猙獰的蕭桐言,她被自己拿刀抹了脖子還沒死,只是成了獨眼龍,那就比死人更可怕。
只怕蕭桐言在試圖重現五胡亂華。
幸虧對面的白袍女將定了定心神,便驟然抬眼,拿凌厲的褐色鳳眸瞪向她!
“除了我們南朝,你們北朝哪一個不是胡人專政了?”
元無憂愣了一下,“怎麼又奔我來了?”
蕭桐言並未理會她,仍自顧自道,
“那北齊高家,本就不是純血漢人,自打高歡靠皮相傍上鮮卑族貴女,他們以賜鮮卑姓為尊了,北周宇文家更是要復辟鮮卑!”
“不,高家到底是漢人,甭管執政理念和血脈純不純,北齊都是漢人王朝!日後你就看史書列傳,哪個敢篡改齊國種族的?而宇文家也在繼承我元家的執政理念,推行漢化……”
說到這裡,元無憂話鋒一轉,“而你們南朝偏安一隅,這些年來重文輕武,從魏晉風骨強弩之末,到今日仍推崇的魏晉風流,漢室的名聲都是讓你們敗壞了!你們,才是異端!”
倆人拿對方背後的勢力做文章,唇槍舌戰大擺擂臺,跟指名道姓罵對方一樣激烈。
蕭桐言聽罷這些,眼神直勾勾盯著她,譏誚道,
“那怎麼元家前人栽樹,讓宇文家後人乘涼?怎麼你個漢室正統獨苗,卻成了任人驅使的牛馬,連回京城都要看立功表現呢?一切都是你母皇晚年昏庸,縱容了男寵奪權親政。”
“前塵舊事,我尚且幫不上忙,又與你何干?這都不是你想幹涉我們內政的藉口!”
“我是讓你認清自己的處境!”說著,蕭桐言忽然拿那獨眼邪獰一笑,滿眼蔑視。
“而且,你根本不是漢人啊。你身上留著鮮卑人的血,冠鮮卑姓,你就是個鮮卑人!”
剛才元無憂只是咬牙制止她,此時被她指名道姓的抹黑,還給開除漢族了,瞬間氣得擰眉怒目!
“胡說!我身上流著華胥的血,我姓元,是漢人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