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誰幹的!殺完人都給煮熟就算了,還把肉剔下來,這麼狠啊?”
“前面恐有大事發生,你們打算繞行還是直行?我聽你們的意見,別回頭說我專斷。”
女國主彼時勒緊韁繩,把馬橫在路中間,回頭看向身後的眾人。
她扭過臉來這一瞬間,只見其端著眉壓眼的凌厲氣勢,鋒眉鳳目不怒自威。夜色月下,她的五官輪廓深刻、陰影明顯。
將她那張精緻嬌豔的娃娃臉,給襯得英氣逼人,鳳骨龍相不怒自威。
跟她相距最近的米擒林,瞬間就切身體會到了何為“受寵若驚”。
但他也沒跟她客氣,隨即愁眉苦臉道,
“這破地方就一條路,還往哪繞?此地距離西鄂城沒幾里,準保是周國人在幹壞事!”
既然首領表態了,女國主也帶頭前行,後面十幾個面面相覷的羌兵,只得跟過去。
兩側是荒郊野林。
不多時,路的盡頭漸漸出現幾個白袍軍。
元無憂一瞧情況不對,便回手掏出身後的弓弩,就要射箭,卻被他們鑽進草叢裡跑了。
她催馬往前去追,卻迎面看見一口大鍋!還有個人守著。
熱烘烘的酸臭味愈發近了。
顯然,烹肉現場就在這裡!
她勒緊韁繩,放慢了馬速,眼睜睜地看著幾丈遠外——那口生鏽的大鐵鍋,口徑足有三尺,裡頭還咕嘟咕嘟冒泡,鼓起大包!
而守在鐵鍋旁邊那人身穿銀甲,看身形和五官輪廓就像個女人。
乍一看,還有點像死去的蕭桐言。
元無憂嚇了一跳!以為眼花了,也沒湊近看,就想繞路,卻被那個人衝到她前面,把她去路攔住。
她定睛一看,面前這白袍將正是蕭桐言!
只不過面前這女將軍不像假死,而像死而復生。因為她脖子上還是血肉模糊,被元無憂用刀割開的位置還是皮開肉綻,血跡暗紅,還有些發黃發綠的膿。
而她臉上也血痕交錯,眼球都沒了一隻。雖然纏了幾道被血浸透的布條,但沒擋住那邊黑洞洞的眼眶。
就在這時,耳邊突然刮過來一陣小涼風。
把元無憂驚得瞬間寒毛卓豎。
她那雙琥珀鳳眸倏然瞪大,毫不遮掩臉上的驚恐:“你!你是人是鬼…啊?”
“那不重要。聽說你抓了我們的使者,頭上有一撮紫發的,你還把他睡了?”
蕭桐言一出聲,嗓音全然不似從前的溫柔宛轉,而是聽不出公母的沙啞低沉。
元無憂當下心裡就涼了半截,同時也踏實了,蕭桐言越不像活人,她越踏實。
只要她當時在水牢裡真殺了蕭桐言,就證明她當時還是血肉之軀,而不是魯山洞穴裡,或是南疆來的那種蠱鬼。
“你怎麼知道的?”
她瞬間想起,山無陵是打著後梁的使者旗號,來周國談判的。如今他的使者身份得到了蕭桐言的認可,正好做實了後梁蕭家,跟南梁蕭家是沆瀣一氣,早就勾結在一起了。
思及至此,元無憂眉眼一抬,扯出一抹漫不經心的笑來。
“怎麼,你替他打抱不平,來跟我興師問罪要名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