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蘭,只有妻主才能給男娃賜名,你早就對我弟一見鍾情了吧?”
元無憂一臉嚴肅,語氣誠懇:“一見鍾情鐘的都是臉,你回頭看看他,你再問問你自己,這話你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
“……”白蘭地下意識扭回頭去,遭了紅臉少年一記要殺人似的眼刀。
她這才悻悻然正襟危坐。
彼時,幾位頭領悉數落座。
而那位細封部的親戚,姓細封的白蘭女首領挺自來熟,已經讓隨行的火頭軍制作了白蘭特色食物,要讓元無憂嚐嚐異域風情。
不僅如此,這大姐居然還找來個羌族男人伺候局!
隨著白蘭羌部的特色菜餚,被魚貫而入的火頭軍端上桌來,最後頭還跟著個羌族男子,一身滴溜算卦的配飾,扭腰擺胯,跳著舞就進屋了。
遠遠一聽見環佩叮噹,再瞧見那優美勁瘦的身姿,元無憂就感覺渾身起雞皮疙瘩,瞬間有些無所適從。
進屋這羌男,穿著半袖露臂的羌部服飾,漏著一掐小蠻腰,短裙及膝腳蹬鹿皮短靴,一看就不是征戰沙場的戎裝。
但他扭腰擺胯起來,身上金飾與寶石敲擊作響,確實漂亮,能讓人見之忘俗,暫時衝散了幾分戰亂帶來的恐怖了和哀愁。
隨後,這位年輕的羌男邊跳著家鄉舞蹈,邊轉著圈兒跟桌上所有女人熱情碰杯。
尤其殷勤討好女可汗。
即便元無憂一眼看出來了,他就是個伺候局的交際花,活躍酒桌氣氛的一道菜,她還是放不開同流,感到渾身起雞皮疙瘩的不自在。
與其看羌男跳舞,更讓元無憂感興趣的,是白蘭羌兵的弓弩。
尤其是當阿渡和那女首領,因落座而把弓弩放在地上時,她忍不住總拿目光瞟過去看。
同在桌上的阿渡抱臂旁觀,全無替男同胞不平的憤懣,倒有些習以為常。
華胥國主剛大戰一場,痛失親友,自然沒心情宴飲賞男色,依舊繃著冷臉端著嚴肅。
即便那個羌男彎腰朝她敬酒,夾著嗓子,拿漢語喊她“女帝陛下再來一杯”,他語氣宛轉如唱,尾音帶鉤,身體也一副下位者乞憐的姿態,任誰都不捨得拒絕。
也沒什麼放蕩之舉,可就是勾人心魄。
即便如此,女國主也以“立足未穩,不宜醉酒誤事”而拒絕了。
見她靦腆拒絕,細封女首領道:“阿狸,怎麼硬邦邦的,不給國主展現一下你的熱情?”
隨後那羌男便討好一笑,“哎呦”一聲去抱她的手臂。元無憂左臂剛剛二次受傷,痛感敏銳,被人一碰就趕緊拿到另一邊去,躲開了。
細封部首領嘖聲,“按你們中原話,這叫坐懷不亂吧?國主是靦腆啊,還是不喜歡阿狸這樣的?大女人在情場可不能畏畏縮縮,尤其你還是華胥可汗,別讓部下瞧不起你啊。”
元無憂權當看不懂羌男的勾引,從容鎮定地衝細封首領道:
“飲酒慶祝罷了,何必為難男子。聽聞党項白蘭民風淳樸,男子再熱情奔放也不該被拿來取笑。朕既為國主,更不能染指良家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