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犀甲少年一聽,毫不驚訝地瞥了他一眼,反倒勝券在握地扯出個諷笑。“喜歡假孕,蠱惑她是嗎?”
年輕可汗忽然抬手,吩咐身旁副將:
“把那瓶神藥給他灌下去!”
隨著米擒副將掏出個青花瓷瓶,萬鬱無虞也甩著頭頂的狼尾,扭頭走了。
高延宗只來得及嚷了聲“什麼東西?你們想幹什麼?”
就被人捏著嘴,往裡灌藥。
這不會是毒藥吧?他還不想死啊!
銀甲男子奮力掙扎,卻還是被幾個人七手八腳的蠻力摁住,強迫飲藥。
苦澀的草木味蔓延開來,泡開的棉花籽混合著油似的東西噎在喉嚨裡,吞嚥艱難。
他邊反抗邊咳嗽著,實在咽不下。
硬是被人灌下了滿滿一瓶棉花籽。
高延宗苦的要死了,等喝下那瓶油藥,那個副將一走,他才掙脫開來,在憤怒驅使下,靠蠻力揍趴下了附近的倆羌兵。
下一刻——卻被迎面砸來的,萬鬱無虞那雙砂鍋般硬朗的拳頭,給錘的眼前一黑!
高延宗眼眶子疼的睜不開眼,耳邊也嗡嗡作響,隱隱約約聽見那個白眼狼,讓人把他拋屍在旁邊的死水池子裡。
隨後,他感覺整個人被捆了起來,扔在了水裡。
“撲通”一聲巨響,水花四濺,一股濃烈的皂角氣味、淹沒了高延宗的口鼻。
苦澀的臭水湧進他的鼻腔,嗆得他差點窒息、昏厥。
***
元無憂原本想去湖陽的,但襄陽太守飛鴿傳書過來,說党項大軍壓境,圍困新野了,緊急求助她去解圍。
即便信上寥寥數句,也沒罵爹,元無憂都彷彿看到了於太守氣得多跳腳。可真是引狼入室釀成了大禍,他給党項開門,卻被狼咬了。
她便轉了個彎,往新野去。
一路上就聽說,党項白蘭來的人真多啊!
據說白蘭上報給襄陽太守說有幾千人,而党項作為援兵來的,沒多少人,也就細封部,來了被殺那族長本宗的幾百人。
可是今日她才粗略認識到,自始至終她就沒見過幾個白蘭人,且先按下不表,但党項絕對少報了十倍,甚至幾十倍!
據說細封部那幾百人,都是那個“張松獻圖”的使者的本家、親信不假,可是部落裡還有旁支親戚呢?
恐怕光細封部,就來了上萬人不止。
元無憂瞬間就明白了,為何這幫羌兵裡有燒殺搶掠的。畢竟光養活這些人吃喝,那開銷都是大問題,也不知萬鬱無虞這些天怎麼籠絡他們的,這麼多人南下,居然藏的還挺好?
但她對他的幾絲佩服,在看到新野城外,在安營紮寨的上萬羌兵時,就笑不出來了。
不知道這些党項人從哪裡冒出來的,聽說党項八部裡,最支援元無憂做可汗的細封氏一死,傳到党項就成了元無憂殺的細封族長。
党項八部本就七個有反心,包括出自同一宗族的拓跋部。有了“華胥國主殺了自己的擁戴者”這一引子,這下更是八部連心了。
都不用費什麼力氣,就集結出了兵力,借襄陽太守開的門,偷渡到荊襄之地。
他們起初也想幫蕭梁爭奪地盤的,但前幾天刺殺華胥國主元無憂未遂,又發現她跟幾國都有牽扯,索性破罐子破摔,不分敵友,一視同仁就是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