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時都有拿錦囊裝些止血藥的習慣,今晚是被高延宗磨嘰的煩了,也沒顧上帶藥。
於是元無憂便坐在地榻上,享受了一番左邊有郎中給敷藥,右臂的男子單膝蹲跪在她面前,滿眼緊張地端詳她臉上的情緒和傷勢。
明明她被開瓢是個大事兒,給她敷藥包紮好一頓忙活後,老郎中順手扶了因為跪太久、起來有些踉蹌的安德王一把,就忽然神情鉅變,滿臉凝重的問高延宗:
“殿下最近跟人行房事時,可有覺得力不從心?”
元無憂腦袋上纏滿白裹帶,對此事神情懨懨,加上有些心虛就裝作不在意。
高延宗聞言,下意識瞥了一眼身旁姑娘,便咬著後槽牙問,“說我腎虛啊?怎麼,你要給我治一治?”
老郎中看了眼他身後的姑娘,謹慎地問道:“老朽冒昧的問一下,您跟這姑娘是何關係?最近的行房……是跟她,還是也有別人?”
高延宗咬牙恨齒,“你這問的也太冒昧了吧?是想害死本王,還是想覬覦本王的人?”
說著,男子挺直腰桿兒往姑娘身前站了一步,眼神陰鬱地瞪著老郎中,
“放肆!她可是安德王妃,本王從前是童男身的事你知道,本王從來只有她一個,今後也會只有她……”
說到這裡,他咬著後槽牙握緊了身後的佩劍。
“本王與你相識數載,竟沒想到有一天你會背叛本王?說!你是受誰指示來挑撥離間的?”
老郎中汗都順著鬢角下來了,趕忙抬袖擦了擦,隨即哆哆嗦嗦地屈膝跪下,顫聲道,
“安德王息怒!小老兒並非要冒犯王妃娘娘,其實是…是殿下……”
“有本王什麼事?你最好說個本王不殺你的理由。”
老郎中一咬牙一跺腳,低著頭弱聲道:“殿下…有喜脈了。”
即便老郎中聲細如蚊,旁邊倆人也聽的清清楚楚,元無憂驟然抬頭看向身前的男子,而高延宗卻僵著後背,不敢回頭。
屋裡一時死寂的可怕。
元無憂猛地從地榻上站起來,剛想問個清楚,就被老郎中和高延宗“熱情”地給請到屋外了,高延宗還吩咐衛兵攔住她,不許她進屋。
瞧見安德王陰沉個臉,滿眼肅殺,外頭幾個衛兵點頭如搗蒜讓他放心吧,生怕自己頂風作案被他拿來發洩怒氣了。
等到高延宗開門出來時,仍陰鬱個臉,站最前頭的元無憂眼神緊張,“那老郎中說……”
她話未說完,就被他拿手捂住嘴,高延宗瞧見她頭上纏滿裹帶,是為自己出頭的傷,便心軟了幾分。
他拉著她的手走開,還不忘勒令身後的衛兵自己回去,不許跟著。
幾個摸不著頭腦的衛兵便嘀咕著走了。
而被他拽走到無人街巷的元無憂,不停地追問著他,直到他頂著陰鬱的精緻眉眼,小聲說郎中給把脈,說他珠胎暗結。
高延宗真的有了。
元無憂愣住,立馬拉住男子一起停住腳步,駐足原地:“多久了?你怎麼不早說?”
男子這才扭過頭,“小半個月了,似乎從我總犯惡心開始……我還以為做多了呢。而且你說過就算我有了,你也要去父留子。”
“你傻呀?我那說的都是氣話!你有了我肯定負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