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初對錶姐的翻舊賬不為所動,因為他問心無愧,對旁的女子絕無越界之舉。
然後就被表姐拿五弟的私隱挑撥,給驚呆了,他是沒見過這麼無恥的行徑。
最後到宇文懷璧出來,他是最先發現,媳婦兒被敵國皇帝拿權利勾搭跑的,畢竟他這幾個月就忙於拉扯這個呢。
此時趕巧,鮮卑男子直說:
“無憂兒,你出資重修風陵渡口的事,朕已安排人去護送了,即便你不喜奢靡,朝廷也會大修王府。只等你迴風陵驗收。”
於是宇文懷璧一說到“迴風陵”,高長恭就提西魏的舊臣欲立她為襄陽王,她要是從了,就是臣子死戰君王先降。
而在場眾人,宇文懷璧就高長恭這一個,官場權謀上能較量幾句的對手,情場上也是。
高長恭清楚自己的短板,就是齊國對她來說是異鄉,歸屬感方面欠缺;她這個汝南女君肯定在女官裡任職,前途也不明朗。
故而他並不把話題往自家引,而是拆宇文懷璧的話。
效果明顯,氣得宇文懷璧直咬著後槽牙冷笑,都快維持不住表面的端莊矜持了。
高長恭便蓄力著給他最後一擊,平靜地跟元無憂道,“咱倆的婚期儘快敲定吧,月底有幾天黃道吉日。”
宇文懷璧登時瞳孔緊鎖,眸中戾氣橫生。
“什麼婚期?”
元無憂唯恐出事,趕忙敷衍幾句,便把幾人一鬨而散了。
趁人之危雖然不道德,但趁人情場失意自己見縫插針,也算撫慰了她受傷的心。
宇文懷璧知道她為什麼生氣,又芥蒂高延宗什麼,要刨根問底起來自己也不算清白,所以他規避了這個話題,不提從前,不搞曖昧,就問眼前她想做什麼,怎樣讓她舒心。
所幸她也沒跟他談風月,直到他被她送出門,長街分別,宇文懷璧仍端著矜持冷靜。
“世上,朕只能與你說得通話。只有你在朕身邊,朕才能找回一絲活人氣兒。”
黑衫馬尾的姑娘眉眼帶笑,“你的心腹親信那麼多,還沒有聽你說話的嗎?”
玉面男子深藍鳳眸凝著燦光,堅定陰鬱。“親族裡沒有與朕志同道合的,志同道合的沒有可信的血親。只有你,勝似血親。”
“……這話太誇張了,我不敢承受。”
“既然你有所思量,朕尊重你的選擇。”
元無憂心虛地問,“昨晚…博望城的事,你當真不恨我?我還以為再見到周國人,就是來把我斬草除根的呢。”
“說實話,來之前有一點,但並非恨你不為朕所用,而是…”宇文懷璧牢騷了幾句,又覺所答非所問,便嘆了口氣。
“罷了,看你在高家兄弟面前這麼委屈,朕只顧心疼,毫無恨意了。”
“沒辦法,我尚且認識不少皇貴公子,若非從小相識先入為主,世上哪有男子能只愛過一個人,又只愛一個呢。”
“蘭陵王與安德王沒主見,拒絕不了別的女人,卻讓自己妻子受擠兌,不要牽連其他男子。至少在朕面前,那個掛名后妃絕不敢像那個女人一樣對你。”
“突厥皇后你也敢惹?”
“倘若見了你,想必她喜歡你遠勝於喜歡朕。”
不管真假,她還是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