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上說。其實是五弟派到洛陽的老部下來找我了。”
這姑娘依言抬腿就走,倆人遂並肩往館驛折返。
與她並肩同行的男子隨即出聲,
“因為五弟想調任回京了,想抓一個叛變周國的人回來頂功績。他跟周國赤水的義軍不是有交情嘛,這才想透過他們引渡……”
聽到這裡,元無憂順口反問,
“想抓司馬消難啊?”
高長恭聞言黑眸一瞪,俊臉發怔。
“你也參與了?那還問我?”
她笑著搖頭,“我猜的。不是,抓司馬消難有用嗎?”
“司馬家背棄洛水之誓,當街殺帝,人人得而誅之,司馬消難更延續了家族傳統。其實想抓他回來處決,也是因為你。”
“我?”
元無憂抬手指了指自己,噗嗤一笑。
“關我什麼事?”
“司馬消難叛逃到周國封的是滎陽郡公。而滎陽郡和滎陽太守卻在大齊,本來周國就想打大齊的臉。這事兒你應該知曉吧?”
“知曉啊,但我又不去當滎陽太守。”
“而今你把鄭家錢財要還給滎陽鄭氏,滎陽太守鄭九章可高興了,說只要大齊讓你進鄴城做女官,他們鄭家就把那些錢財上繳國庫,還要再添錢……”
頓了頓,他繼續道,
“可是昨天滎陽被司馬消難閃擊了,朝廷便下發懸賞,抓回司馬消難者加官進爵,滎陽太守也附和。五弟便自告奮勇,接了懸賞。”
元無憂點頭,“原來如此,這懸賞我也想接。”
高長恭瞪眼看著她,“你如今風頭無兩,別說女官,就是男人堆裡也沒幾個匹敵的……真不怕自己功高震主啊?”
她抿唇一笑,“我不擔心,畢竟我跟齊國唯一的羈絆是你。該擔心的是你吧?”
——倆人天黑才回到館驛。
因天子的胞弟琅琊王蒞臨了,正堂屋只能騰出來給他。
高長恭便把媳婦兒拽到了後院的耳房。雖然地方狹窄了些,但睡倆人很鬆快,主要是人跡罕至,方便他跟媳婦講道理。
他剛寬慰她說:“琅琊王明日啟程回鄴,難為你將就一晚了,今晚我睡外屋的榻,你睡內室的床。”
倒是這姑娘隨遇而安,還打趣道,
“有你陪我這哪是將就,該叫正配啊。但咱倆這關係還不配同床共枕嗎?你睡外頭是想給我當護衛,保護我啊?”
高長恭第一反應是:你還用保護?哪個流氓打得過你啊?
隨即又對自己的上一個念頭深感愧疚,即便媳婦再強悍,也畢竟是個姑娘,她比自己柔弱,永遠都該他來保護她的。
思及至此,他也沒多話,就進屋給媳婦鋪床疊被。
身後跟進來的姑娘忽然道:“你把木蘭城倖存的,那將軍母女安置在哪了?”
高長恭順口道,“在你那個…叫貝爾的部下住處旁邊呢,昨晚我住在那裡保護她們,如今有她在,定會比我更盡心保護。”
元無憂笑著讚歎,“你做事,我放心。”
說著,也來幫他往草蓆床板上鋪褥子。
一提木蘭城,高長恭忽然想起倆人的初見了。最初,他只當她是柔弱不能自理的世家貴女,沒成想她修橋補路,文韜武略樣樣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