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倆人是北境室韋人,慣於自食其力,就連夥計要幫倆人翻烤爐,倆人都不用幫忙。
貝爾表示自己使了十幾年爐子烤肉,這點活兒還能幹不明白嗎?
倒是她家那口子挺隨遇而安,已經夾起生肉片,在喂自己兜裡鑽出來的大尾巴紫貂了。
而這頭的宇文雀屏熟絡地抱著酒罈子,拿了兩個白瓷杯倒滿,把個杯子放到元無憂面前後,她便舉起酒杯,
“么兒來,姐先提一個,咱倆今天不醉不歸。”
“……”元無憂沉默了下,試圖勸誡:
“西鄂城雖是後方,可也並非絕對安全,公主不如——”
“——得得!別來勸我啊,那我先幹了,你隨意。”
說著,這姐姐豪情滿懷地一仰脖子幹了。
“哎!……”
元無憂抬手欲攔,剛說出一個字,她已一抿嘴,拿秀手將白瓷杯虛空倒扣,給自己展示她杯中滴酒不剩。
飲盡杯中酒後,襄陽公主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宇文雀屏瞥見身旁欲言又止,繃著嚴肅的男裝女王爺,有些好笑,
“么兒你別繃著,阿姊還能害你不成?再說了,禁衛軍都在外面守著,旁邊桌不就是你的親衛嗎?”
元無憂趕忙解釋,“我不是戒備你,我擔心宇文…陛下此去,戰局不知如何呢,我得清醒著等訊息,萬一用得上我幫忙呢。”
一聽她這番頗有擔當的話,宇文雀屏不忍再勸酒,便放下酒杯,給她往碗裡夾牛肉。
“這倒也是,我總不能誤你大事啊。”
頓了頓,她順便扯起閒話來。
“唉,你到底跟元子燭那小子說啥了?他自打把你帶回來,就頭也不回策馬跑了,誰也沒讓跟著。”
元無憂早就餓了,此刻便一手攏著大袖襦衫的寬袖子,一手拿筷子夾起碗裡的牛肉片,頭也沒抬。
“沒啥,說了些親眼所見的大實話。”
“其實今天一聽說他往死裡揍你,還六親不認,差點把你踹下城樓摔死,我都不意外。他那種三十而立了,那啥還不立起來的男人,要麼不喜歡女人,要麼已經變態了。”
元無憂默默嚼著溫熱的牛肉片,嚥進肚子裡才開口:
“他確實挺六親不認的。但是說他立不起來…是何出此言?他媳婦也忍得了他?”
倆人在這議論別人,全然不顧旁邊還有個鮮卑男掌鍋,圍著爐子烤牛肉呢。
烤好的肉就拿木頭夾子取出來,放在盤子裡,趁著熱氣騰騰的再撒上孜然芝麻辣椒麵。
一聽女王爺發問,宇文雀屏嗤地一笑,
“他還沒成親呢,哪來的媳婦啊?”
說著,她還不忘給元無憂碗裡夾肉。
“啊?那確實有些不合理了。”
元無憂夾起一片熱騰騰的炙牛肉,剛想低頭去吃,就想起了什麼,又抬起頭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