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擱在他披風領子上的剛勁指頭,順勢就捏在了他下巴上。
即便他比她高半頭,還是被她拿手指挑起了下頜,被迫與傲然抬眼的姑娘四目相對。
元無憂更像居高臨下的那個。
高延宗隨即將殷紅的唇角微勾,順勢微微躬身、拿下頜骨去蹭她的手心,那雙桃花眼噙著深情又勾人的笑意。
“那就從了你呀,誰讓你是我媳婦呢。我早就拿你當家人了,你是我除了四哥以外,唯一的親人。我這輩子就是挨你*的命。”
“……這話說的,我都不忍心碰你了。”
“該碰還是要碰的,我只有你和四哥了。”
“……”
進成衣鋪後,元無憂還貼心地問高延宗喜歡什麼顏色,他道是就喜歡紅色,因為這輩子估計穿不上婚服了,那便天天穿紅做新郎。
話雖如此,元無憂也依言給他挑紅的。可那些紅底的衣裳大多老氣繁瑣,他那張俊美的娃娃臉一套上,卻十分違和。
倆人鬧了一通,才勉為其難換了身桃紅。
多虧高延宗肌膚白嫩,給那桃紅的絲綢布料一襯,更顯得他俊美的濃墨重彩,身材挺拔又綽約,跟畫上的人一樣。
給男狐狸換了身桃紅色大袖襦衫後,他是拿手捂著半敞的胸膛走出來的。因那輕薄的絲綢布料微透,展露出他消瘦的寬肩細腰,男子一出成衣鋪到大街上,便雙臂環抱肩頭。
元無憂瞧著他肩膀瑟縮,以為他冷了,順勢就利索地解開衣襟、脫下了自己剛換上身的絳紅色大袖外衫,轉而披在高延宗肩頭。
她眉頭微蹙,“凍著了?這布料確實薄。”
男子搖了搖頭,也不客氣地把她的外衫套在自己外頭,訕笑,“是這布料太透了……我穿著裡衣,都像露肉一樣。”
說到此處,高延宗義憤填膺,“沒成想周國人思想保守,衣著行為卻這麼放蕩形骸!”
元無憂輕笑了聲,“誰讓你不肯穿裲襠心衣的?不過你穿周國男子的衣裳確實好看,和平時穿軍服的你截然不同。”
高延宗眼神委屈,“哪裡不同?你就喜歡我這樣搔首弄姿嗎?”
“沒有,現在的你像朵嬌豔的山茶花,能激起我的保護欲。平時的你英氣威武,像是能保護我。”
“何止像啊?我本來就能保護你。還有,你說我美豔我承認,但我哪兒嬌氣了?我可不是你們母尊那種……嬌滴滴的弱男子。”
沒成想他在這方面倒挺要強,元無憂雖哭笑不得,還是應著,“好好好我用詞不當,你不嬌氣,有阿衝哥哥在,最讓我安心了。”
男子這才高興了些,轉而拍了拍她只穿了短衫的肩膀,
“你單穿也太薄了,再回屋裡挑一件吧?”
“不必了,先帶你去醫館。”
高延宗眉眼愣住,登時緊張地將她上下打量:“你哪兒不舒服?”
“是你。”
“我怎麼了?”
元無憂眉眼促狹,
“給你買點消腫止痛的藥膏啊。有傷怎麼不說?腫成那樣……很疼吧?”
男子意識到她所說是什麼後,耳尖瞬間紅透。“你…你怎麼知道?”
她的目光從他臉上下滑到他下腹,又抬眼,目光柔情又戲謔,“剛才更衣時看了水光紗啊,果然很透。”
光追隨她的視線,就能猜到了。
“……”高延宗抿了抿唇珠,只拿那雙瀲灩的褐色眸子定定的看著她,再說不出什麼來。
瞧見他也是羞臊到極點了,元無憂便不再逗弄他,而是牽著他的手,帶他去找醫館。
男子也不再忸怩,而是大大方方與她執手並肩,丈量著腳下的長路和眼前的遠方。
在她身邊的每一刻,高延宗都感到了畢生難得的踏實。其實並非是她中了美人計,而是他離不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