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人還說是朋友呢,華胥儲君豈會不知王戒的作用,隨便什麼男人都能給戴手上?
但貝爾心照不宣地沒說破,只眉眼促狹地打趣她。
“這小子跟你挺心有靈犀啊?他能住在齊國軍營,能聽到老仙的通知,一定身份不簡單吧?”
唯恐讓心愛之人為難,高延宗趕忙打斷貝爾的旁敲側擊、刨根問底,扭頭衝元無憂道:
“玄女妹妹,你這是要去哪兒?若非回頭瞧見你,我都進城找你去了。”
貝爾對他嘴裡冒出的這個稱呼深表驚詫,不可置信地瞪眼瞅著元無憂。
“玄女兒?他叫誰吶?”
男子這才斜眼、看向這位奇裝異服的北原姑娘,眉眼高抬,傲然笑道,“你不知道嗎?她也是北齊汝南女君,鄭玄女。”
“啊?還有這麼回事兒呢?”貝爾登時驚住了,怪不得接班銀能在齊國不願走呢,原來她在北齊也是有身份的啊。
唯恐倆人再說下去就無法圓謊,元無憂忙道,“自然是進穰城。不過我沒打算帶你,你哪來哪去。”
一聽她毫不留情地趕人,原本眉眼倨傲、目空一切的紅衫男子,倏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褐色桃花眼。
高延宗扁了扁嘴,眉心緊皺,眼神委屈。
“我連夜趕來陪你…你就這樣厭煩我,攆我走?”
高延宗那把低沉磁性的嗓音一夾起來,不是要撒嬌使壞就是要哭。此刻他那雙褐色大眼睛裡雖沒淚意,但那上挑的眼尾已悄然泛紅。
元無憂瞬間心軟了,“別哭別哭…哎呀,”她抬手去給他揉眼睛,卻被高延宗眼疾手快地握住了手腕,拿泛紅的眼眶怨念地看著她。
她只覺無奈,又好笑。
“這招是好使,也不能老拿這個對付我呀。行行行…這還有遠道而來的朋友看著呢,別哭了,帶你一起去。”
男子這才眨巴著殷紅的眼瞼,勾唇一笑。
“那就好。那我的眼淚到什麼地步,才會在你面前失效呢?”
“等到你為別人傷心流淚,身心皆有了別的歸宿之時,就輪不到我心疼你了。”
“呵,那我的眼淚恐怕永遠不會失效了。”
一聽他這樣暗戳戳的表忠,元無憂幾乎壓不住上揚的嘴角,眼神也掩不住的暗爽。
不過她還是瞬間板起臉來,輕咳了聲,嚴肅道:
“不過我們得喬裝改扮一下,像貝爾這種裝扮就太明顯了。”
聞言,高延宗與室韋姑娘便齊刷刷抬眼,與左臂纏著裹帶的紅衫姑娘面面相覷。
一個是怨她突然生硬的岔開話,一個是被她突然點名,嚇了一跳。
隨後元無憂是拿隨身揣的銀兩,跟稻田裡割稻子的農婦換了件衣裳給貝爾穿。又把高延宗那滿頭辮髮拆開了,只梳成高馬尾。
男子乖乖低著頭任她捯飭自己,她便閒聊著問,“哪來的百姓衣服啊,軍營裡不都是帶花紋的嗎?”
高延宗含糊道,“那不重要,就是我新得了幾件小衣裳,是水光鮫紗,你要不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