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內室,高延宗熟稔地往床沿一坐,邊搖晃著襁褓哄孩子睡,邊抬頭笑看著她。
“聽說蕭桐言一人斷後,還將宇文直打敗,害他犯了腰傷,結果蕭家軍跑了,成了衛國公一人之過……那蕭桐言怎知他腰間有傷,專傷他腰骨呢?而衛國公追擊是你提議的,裡頭恐怕有你的主意吧?”
站在床頭的黑衫姑娘腰桿挺拔,此刻更是雙臂環抱作壁上觀,琥珀鳳眸睥睨他一眼。
“然後呢,你想說什麼?”
“國主真是重義氣,既放走了朋友,又把自己撇的乾淨。聽聞周國逼你回去做天子親衛和荊襄總管,你有何打算?”
元無憂沒想到高延宗訊息如此靈通,瞬間眉眼高抬,目光審視地睥睨他。
“還沒想好。怎麼,你們齊國要加碼嗎?”
倆人目光對視,又剎那錯開。
高延宗低頭看孩子,“孩子她娘說帶孩子逃命不方便,讓我帶走養幾天。”
元無憂目光銳利,“然後呢?”
他再次抬眼,笑意盈盈,“若是咱們有個孩子,就不會這樣為難了。國主可願跟我生個小狐狸?”
她被他略帶歧視和剝削的話噁心到了。
“滾。”
男子倏然滿眼幽怨,“是我生又不是你生……你就這麼嫌棄我嗎?”
元無憂愣住,隨後目光冰冷,皺眉質疑,
“這是你們齊國新的加碼手段?”
高延宗哼了聲,“與齊國何干?難道我的孩子不是你們元家的皇嗣嗎?我就不配去你家認祖歸宗嗎?罷了,我就多餘說。”
她噎住,“你不是怕有孕嗎?所以我以為你在打趣我,你認真的?”
男子目光幽邃,本想問她如果自己現在有孕,她會怎麼做?但他問不出口。高延宗還是怕有孕,但自己最近的嘔吐,雙手鮮活跳動的滑脈,都是抵賴不掉的。
他此刻遠比這個負心女更糾結。他悲哀的意識到,自己儼然成了世間大多數女子那樣的處境:在肌膚之親這種事上,女子要付出的代價慘重,首當其衝就是易孕,而男子卻沒有這種顧慮,所以嚴格來說只有女人吃虧。
高延宗本該和世間男子一樣,只吃甜頭不負責,但他現在不是了。如今一把他放在世間大多數女人的處境,他確實也成了“女人”。他悲傷的守著身體的異常,自己尚且不敢接受,更不敢問她會不會認下這個孩子。
畢竟自己與她是兩國仇敵,身份地位天壤之別,他的孩子並不能讓他父憑子貴,甚至她不一定會想要這個孩子出現。
見高延宗目光落寞,低頭瞧著襁褓裡哭聲微弱,漸漸睡去的孩子,元無憂也沉腰,在他身邊的床沿坐下。
“博望被周國所佔,此地臨近西鄂城,咱倆不能久留,一會我命人送你們出去。”
高延宗長睫一掀,褐色桃花眼噙著幾分薄情的笑。“你不一起回去嗎?”
“我得跟著錢財一起回去。”
“我也要跟著你。”
“……”
元無憂不忍丟下高延宗爺倆,只好將他隨身帶著。但瞧著他束髮的人夫模樣屬實彆扭,便讓他恢復從前那樣的高馬尾,這才出門。
一出門,卻發現圍在外頭的虎賁率都撤走了,只有個穿文武袖紅袍甲冑的女人,正雙臂環抱,依靠在門檻上,一條腿在門裡,一條腿翹到門外。
本書釋出一年半,喜提點端新書推薦。。。雖然有點離譜了。。。
感謝責編撈一把,雖然我可能進錯池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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