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延宗卻扭回頭來,與她四目相對,深情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盯著她。
“有點,但是……真的不做點什麼嗎?”
“嗯?不做。”
“我問個事啊,你到底會不會哭?”
“平時不會。”
“我說的是到底。”
屋內突然死寂。
原本昏昏欲睡的姑娘,驟然目光銳利地剜瞪著身側的男子。
而他卻眉眼帶笑。
她忽然把左手搭在他腰肢上,挑眉笑問,
“你身體就這麼好?”
男子抿了抿唇,悄聲道,“確實沒養好,但是……”他抓起她擱在自己腰間的手,引導她。“這種疼我能接受…現在結痂了,怕會刮傷你。”
她撤回手,嘖聲,“別搞,我左臂沒好。”
聞言,男子驟然抬起眼裡,眸光戲謔。
“那就我在上啊?我不用你出力,正好讓你養養手。就憑咱倆的默契,我保證不會讓你難受。”
自打他說“不用你出力”,元無憂就想到了夢中夢裡,宇文懷璧那句同樣欠揍的話。
她驟然冷臉,目光鋒利地望著他。
“閉嘴。再說就把你踹下去。”
“啊?”高延宗不知哪句話說毀了,還是全都錯了,趕忙躺的筆直,“我錯了,困了。”
高延宗哼唧了聲,“那你自己玩會兒,有事叫我,我真睡了。”
隨後長睫覆眸,只把修瘦白皙的雙手扣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乖乖地往旁邊一躺。
他這口吻,又跟哄小孩子一樣。
元無憂望著身旁的男子,他似乎真的很信任她,眉眼舒展,睡容安靜,白淨的肌膚像一團糯米餈粑,瑩光剔透,清豔脫俗。
他真是個奇人。
能將身體哪怕是性命,都對她毫無保留的信任,偏偏滿嘴謊言,滿心戒備,把自己的心包成銅牆鐵壁,絲毫不肯託付給她一點真心。
即便她威震邊境,即便她無所畏懼,他也不肯跟她有名利上的粘連。
思及至此,元無憂默默把床尾疊好的蠶絲薄被抖落開,蓋他身上。而後自己又去抓了一床被子。
而旁邊睜開眼的男子,剛掀開被子一角,想說自己這床被就夠蓋,但瞧她動作利索的給自己裹成蠶蛹了,甚至還背過身去睡的,根本沒瞧他一眼,半點機會也沒給高延宗。
高延宗索性徹底放棄,也氣哼哼的扭過身去,把後背對著她,心想愛咋咋地吧。當初要不是自己熱情主動,玩命撩撥,這憨姑娘這輩子也不帶對他開竅的,倆人根本都開始不了。
……
一覺睡到大下午。
忽然聽見有人叩門,隔著廳堂都能聽見沉悶的震響,把床上槍桿睡姿的倆人給驚醒了。
睡的滿頭辮髮凌亂的高延宗,眼睛都沒睜開,打著哈欠道:
“又來個找你的,等我出去打發了。”
說著,迷迷瞪瞪的掀開身上的薄被,就要下床。
元無憂一伸胳膊攔住他,“你別去了,我去給打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