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兩語很難說清,能否讓朕進屋……”
“不能。”
面對她強硬拒絕的態度,宇文懷璧早就滿心酸澀,語氣越發低弱,他的傲氣讓他面對這樣直白的拒絕,總是無言以對。但他的傲氣也不允許他退縮,流露怯弱。
故而他生硬地換了個話茬。
“還有……朕與你之間的誤會,你……”
“你說的是早晨,還是從前?”
“都是。你不要聽信謠言!”說到這裡,男子驟然掀開長睫,凌厲的深藍鳳眸愈發堅毅,語氣更加鏗鏘有力。“朕早拿你當唯一的妻,是真是假又如何?你…和朕弄假成真即可。”
元無憂最反感他提這事,以前煩他以自己第一個男人自居,現在煩他總想實至名歸。
她真不敢相信他是雛,一個童男……怎麼可能像他這樣,恨嫁,成天憋著和她?
故而她也沒給面子,一口反駁,“我不是跟陛下說過嗎?就算是真的,我也當是假的。你要真是雛就學學高長恭,矜持點,有點清高童男的傲氣,所以請陛下自重。”
聞聽此言,宇文懷璧那雙銳利的鳳眸倏然瞪大,又眸光潰散,深邃的瞳仁如星河細碎。
而一旁給自家天子撐傘的宇文孝伯,握著傘柄的手都顫抖了,險些忍不住插嘴。
幸好鮮卑天子內心強大,他眼神迅速恢復如常,出聲艱澀、慍怒,“難道朕就那麼讓你嫌惡?你不是喜歡安德王的主動嗎?朕都主動成這樣了,你怎麼步步後退?”
“別提他。”
元無憂一聽他提高延宗,嚇得心都漏跳了一拍,差點下意識扭頭往屋裡看。
不知情況的鮮卑男子仍不依不饒,
“你喜歡他小鳥依人的樣子,還是不知廉恥的風騷?”
“——誰來了?”
屋裡突然有人出聲,驚得門口的倆人齊刷刷看去。
只見元無憂身後,高延宗身披灰撲撲的溼斗篷,腳蹬木屐,頭戴連體的灰白笠帽,只露出一張臉就過來了。
門口的君臣二人登時震驚了。
宇文懷璧鳳眸瞪大,忍不住嚴詞厲色:“他怎會在你房裡?”
滿臉水漬的高延宗眼神睥睨,語氣慵懶:“憑我倆的關係,住在同一間房,很意外嗎?”
宇文懷璧早知倆人早有私情,可是親眼目睹這男狐狸衣衫不整的從她屋裡出來,大刺刺地到他眼前耀武揚威,還是驚得頭腦空白。
沒想到高延宗渾身溼漉漉的走出來,雖然穿著衣裳,但還不如不穿,同樣惹人誤會。
把姑娘氣得抿緊嘴唇,剜瞪著高延宗的眼神陰鬱,顯然是出於風度才沒攆人。
說罷後,高延宗突然打了個噴嚏,而後眼尾低垂,滿是疲憊地望向她,“頭暈,我不會要死了吧?”
“說什麼胡話?晦氣不晦氣!回屋去!”
鮮卑男子咬牙道,“你怎能讓他進你屋裡……”
元無憂衝二人揮手送客:“你也回去吧,別也澆著涼了。”
她話音未落,握住門把的手、就被一隻溼熱的大手攥住,他握著她的手用力,猛地把木門“砰”地關上了。
所幸門外的兩位周國訪客沒砸門,像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