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高延宗了,元無憂自己這兩天都折騰的有些渾身乏力,感同身受,她嘆了口氣。
“我是要去蕭桐言的院子,她親口承認喜歡你,你去恐怕不合適吧?”
“她說的話你也信?就為避嫌,你就拒絕我了嗎?”
“還有襄陽太守,蕭世子他們都在那裡,晚些周國會派人來送鄭家的錢財,讓他們看見你恐生禍端。”
聞言,高延宗忽然伸出白淨瘦長的雙手,把堆在皙白脖頸上的笠帽往頭上一扣,
“那我蒙著面不讓人看見,只跟著你寸步不離,我躲著他們還不行嗎?”
雨聲霹靂,幾乎聽不清他的話。
元無憂於心不忍,拍了拍他溼透的笠帽。
“走吧。”
男子瞬間眸光一亮。
與此同時,元無憂鼻息間也嗅到了一股、被雨打透的山茶花香。
***
蕭桐言那間院子在西門外,城郊不遠,步行一二里地就到了。
既然高延宗把自己矇頭蓋臉著,一路也沒讓人發現他身份,元無憂便把他塞到自己挑的那間套房裡,還讓人燒水送浴桶來。
而後關上門,瞥了一眼站在面前,拖著溼漉漉斗篷笠帽的高延宗。
他先開口,“多謝國主收留,這裡有換洗衣裳嗎?溼噠噠的糊在身上難受,我光著身子在您面前晃……也太有失體統了。”
“你還在意體統?”
男子抬眼,“不在意,若是你愛看,我巴不得……”
“你這樣裝假的討好不累嗎?還是剛才那樣本性暴露的冷漠,真實看的舒坦些。”
“我跟你算真實的了,我就該時刻圓滑的,剛才是我累了,露出醜態。”
“我喜歡你真實的本性,雖然有些陌生,但起碼心不累,我也不累。”
高延宗輕笑了聲,搖了搖頭。“沒必要。真話最傷人,你愛聽,卻沒有承擔的決心,我為何要把後背,軟肋暴露給你呢。”
元無憂抿了抿唇,“你隨意。”
“叨擾國主了。”
因這套房進門是客廳書房,臥房在裡頭,能避免倆人尷尬,元無憂轉頭先從櫃裡拿出蕭桐言給她的兩疊衣服,放在書桌上,拿起一套給高延宗,讓他進裡屋去換,自己不會偷看。
高延宗沒接,上挑的眼瞼微紅,“不怕你看。咱倆都什麼關係了,你看的還少——”
“請安德王自重。”
她不耐煩地打斷他後,高延宗登時一愣,心酸不已,水紅唇瓣抿了抿,再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