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心想教訓大舅哥的高延宗,往那一站就比黑衣少年高半頭。他身形巋然,臉上沒半分情緒,好像與李暝見對打時,不屑投入蠻力一般。但握著劍的手底下卻暗施狠勁!短劍的白刃一破空刺出去,就是朝少年心窩捅!
黑衣少年再次敏捷地擦身躲過劍刃,隨即衝男子嗤地一笑,也將勁瘦的腰肢狠力一擰、揉身上去應戰。
一個靈活一個強悍,能打起來都算倆人執念深重。
紅衫姑娘冷眼旁觀倆人不管不顧的打鬥,不再阻攔,突然間!黑衣少年抓住了高延宗轉劍的空隙,飛快就是一腳!
結果他前腳剛踢飛高延宗手裡的短刀,耳邊便響起一聲中氣十足的呼喊:“阿衝!”
緊跟其後趕來的鬼面男子,瞧見這驚險場面自然擔心弟弟。
高延宗可不是吃素的人,短劍剛被踢落在地,又聽見兄長呼喊,說時遲那時快!少年剛把劍捅向男子的小腹,就被男子飛快彈出來的腿、給一記窩心腳踹在小肚子上,踹飛在地。
他那武將的體魄怎麼也比尋常少年壯實,這一腳使出了渾身力氣,乾脆利索毫不拖泥帶水,狠厲的像要人命。
人和莫邪劍一起重重摔在地上的李暝見,耳邊聽著劍摔在地上的清脆響聲,覺得五臟六腑都要碎了,四肢登時脫力,渾身冷汗直下。
明明自己踢了人,卻氣得紅衫男子嘴都哆嗦,“沒孃的玩應兒…真敢跟你爺爺下死手?”
高長恭見此情形鬆了口氣,他弟弟對付別人還是綽綽有餘的。隨即又想到,被踹的可是大舅哥,他趕忙看向前頭的紅衣姑娘。
見倆人不聽她的勸阻,執意打鬥,元無憂都豁出去撒手看打架了,直到黑衣少年被踹倒在地,落了下風,紅衫男子還一身活閻王煞氣地要過來補刀!她嚇了一跳,趕忙拔劍上前,橫在倆人中間,擋住要來補刀的高延宗。
“停手!誰再動一下老孃就砍誰!”
這句威脅並不管用,但她拔劍衝到倆人中間,作勢要加入戰鬥,倆人倘若還不收手,下場無非是繼續打架,刀劍砍在攔架的她身上,或是被她為求自保主動出擊,六親不認的亂劍砍傷。
倆人只好不甘不願地收起武器。
元無憂終於把倆人攔下了。
見高延宗一臉倔犟,不甘願地收回短劍垂在身側,卻眼神睥睨,唇珠傲慢地抿緊。她只瞪了高延宗一眼,收劍入鞘,轉身去找哥哥。
李暝見原本都以手撐地,打算去摸莫邪劍自己坐起來了,見她轉過臉來,趕緊收回要摸上劍還沒摸上的手,又心虛地躺回地上,等妹妹來扶。
望著她不管不顧先去照看兄長的舉動,站在她身後的高延宗眼裡閃過一絲哀傷、詫異,又迅速繃緊臉,冷笑,“呦,真是兄妹情深。”
卻對他薄情寡義。
元無憂跟高延宗相處數月了,自然憑一個“呦”就聽出了他語氣譏諷之下,是心裡不快,但她此刻不願哄他,甚至更想報復他剛才對自己的話充耳不聞。
她只睥睨地抬眼,“安德王威風如舊,幸好我從未輕視你。家兄年少不懂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