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問到點子上了。
元無憂琥珀雙眸微眯,嘴角上揚,流露出勢在必得的笑意來。
“我不畏懼他啊。兩人博弈首先要知道對方的生平經歷,我倒是好奇他究竟從哪兒冒出來的。如果他從前比我過的更幸福,那我可以歌頌苦難,我經歷過巔峰也歷經劫難,比他更懂疾苦。如果他從前過的比我悽慘,那格局眼界肯定不如我,處世定然小家子氣、沒有大局觀。總而言之,這中原之主還是我合適。”
聽罷華胥女國主這般豪情闊論,高延宗不禁笑的臥蠶彎彎,嘖聲道,
“唉,居然擔心華胥女帝膽怯,我真是多慮了。不過…和你講道理真提士氣,怎麼都是你對。”
“本來就是我對嘛,我為追隨者而活,我的追隨者以我的鬥志為信仰,所以我自身的信念一定要強大,要堅定,要唯我獨尊。否則天下萬民憑什麼要追隨我,奔向我?”
……
深夜的小長安聚郊外,南坡小路上草木茂盛,那一片黃楊木草叢長勢喜人,比常人的腰身都高。
卻從草叢間,突然竄出來兩匹馬!
那馬蹄子因拿布包上了,便蹄聲微弱。兩匹竄行的馬沒過去多遠,後面便跟上來一幫步行如風的楚巫法師……
又到了之前,鐵鍬趕馬車送人,沒送過去被阻截那個關隘。
跑在前頭的元無憂本想下馬步行,偷偷過去,卻還沒到關口就被一陣馬蹄聲堵住了。
她跟身旁的高延宗對視一眼,扭頭想跑,後面便追上來吼道:
“華胥國主、安德王休走!你們可認得這老婦?”
元無憂跟高延宗疑惑地一勒撕韁,原地停住。
只見來者有十幾騎人馬,領頭的將軍身穿羌服、熱辣地漏腰露腿,赫然是尉遲迥;他身後跟著個長刀大將,身形偉岸修長,像是拓跋衍,待走近了才瞧見,還有個黑衣老婦。
本來元無憂也不懼這倆人,但緊跟其後趕來的高長恭,居然衝著拓跋衍驚呼:
“你是何人?怎麼長得跟我叔父這麼像?”
高延宗一聽,神情緊張地瞥了四哥一眼。而元無憂也後知後覺地看向高長恭,心道看來高延宗在“高寧玉”這事兒上沒說謊。
尉遲迥剛才乍一看見冒出個楚巫法師,還以為誤入什麼祭祀場了,待他一開口,卻聽得眉頭緊鎖,扭頭瞅了眼拓跋衍:
“啥子?賊楚地娃兒啷個認得哩哦?”
拓跋衍權當沒聽懂,只眉眼冷肅地橫了高長恭一眼,“那你不認識你老母了?”
元無憂跟高延宗又齊刷刷地看向那黑衣老婦,因著她披著斗篷坐在馬上,也瞧不清臉。
本以為又是一出母慈子孝或人倫慘案,卻不想高長恭義正言辭地,舉起隱藏在楚巫法器里長槍怒道:
“本王生母早已身死,不會再信你們了!”
說著,高長恭衝上去舉槍就刺!
有大哥一聲令下開了個好頭,埋伏在身後黃楊木草叢裡的一眾親兵,更是一擁而上跟著尉遲迥纏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