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無憂人都傻了,“你們平時都教小孩子什麼啊?高家拿這種事當胎教嗎?”
高延宗眸光微潤地看著她,唇珠微翹,語氣難堪道:“你別問了,咱們出去再說。”
於是一行四人,兩大一小走在出營地的路上,元無憂才知,高延宗因為自幼喪父,被叔父接到鄴城住的緣故,便從小看著高儼長大。而倆人關係的拉進,是因高儼偶然撞見高延宗差點被強,便直接喊了禁衛軍救他,鬧的沸沸揚揚。
雖然此事後來被壓下去了,高長恭也把高延宗接到了自己家養著。但高儼從小到大一直跟高延宗最為要好,一口一個哥哥,喜歡高延宗的程度,比他親哥高緯高出不知多少,甚至跟他父皇提出過大哥高緯不如自己,勸爹廢長立幼的事。
並且答應高延宗,自己若成儲君,一定封他當親王,當兵馬大將軍。
這邊攛掇老爹廢長立幼的事兒沒成,高儼又攛掇跟高延宗研究帝王之術,說大伯文襄帝這支六個兒子,也就高延宗是當皇帝的料,諸如廣寧王有謀略沒膽子,蘭陵王有勇無謀……
元無憂聽說至此,只暗自搖頭,高家皇室有這麼倆兄弟當政,齊國的未來真是一眼望到頭。
故而早熟的高儼,對高延宗這個受過重創,對體膚之慾有畏懼的哥哥十分重視,原本他防高延宗找個五嫂,跟防賊一樣。
但自打知道了高延宗昨天,經歷過什麼樣的慘案,不止被毒婦下藥,還被螞蝗給淹了…多虧華胥女帝殺光敵軍目睹者,把人闖邊關、挾天子的抱回來,高儼覺得就算多個五嫂,只要能對他哥好,也不是不行。
經過一路上的閒聊和覆盤,高儼想通了,他居然悄悄拉高延宗袖子,勸慰道:
“都怪我哪壺不開提哪壺,要早知道昨天對你的傷害這麼大,我寧願希望是被臭女人乾的。”
結果自然換來了高延宗的白眼。
高儼又訕笑道,
“但是吧,我不是反對你倆,我是反對她又當四嫂又當五嫂。她要坐享齊人之福,也要有那保護你倆的實力啊。”
“……”元無憂一時語塞,還沒說話,身側的高延宗,便突然伸出手來握住她的。
十指緊扣那一刻,她感受到掌心的溫柔,愕然抬頭看向高延宗,隨即收到他頂著那張白嫩的俊臉,抿唇露出個甜美明豔的笑來。
元無憂瞬間放下心來。
幾人剛走出安德王的營地,往蘭陵王的營地走去,迎面就瞧見了個紅袍銀甲的女將,她身後還跟著幾個女兵。
狹路相逢,尚未走近,來者便揚聲譏誚:
“呦,安德王這是…跟嫂子獻身成功了?”
牽著手十指緊扣的倆人,循聲一齊看去,發現來的是鄭觀棋,更加尷尬了。
高儼看到鄭觀棋還愣了一下,“放肆!你是何人啊?敢對安德王如此無禮?”
鄭觀棋道:“臣見過琅琊王。臣是陸女相門下的尚書,出身滎陽鄭氏,論輩分是安德王的表姑,華胥女帝的表姐。”
在鄭觀棋自報家門的功夫,高延宗趕忙鬆開緊握的雙手,那隻手緊張地垂在身側。
邁步走近的鄭觀棋,自然把倆人的互動、和高延宗的侷促不安盡收眼底。
她翹唇譏誚道:
“嘖,在老孃面前裝什麼純情少男啊?高延宗,你什麼德行我還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