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始終一言未發,鎮定從容的紅衫小女帝,竟突然大受刺激一般,眉眼銳利,滿眸戾氣橫生,渾身殺氣騰騰地扼住她的脖頸質問——
“你說誰滿門遭屠?是不是得了什麼風聲?是誰要害鄭氏?!”
元無憂陰鷙狠厲的目光,自然流轉到了在旁的鮮卑男子身上,掌心鉗制的脖頸子,卻在這時咳嗽了幾聲,吸引回了她的視線。
厙有餘滿目震驚,嗓音嘶啞:“你會讀心術是怎麼著啊?”
事到如今,元無憂也不藏著掖著了,只唇角微翹,勾出一抹冷哼,
“你不知麼?從我恢復神智的第一天,只要與你這異世女肌膚接觸,便能聽到你心中所想。故而你那些裝神弄鬼、自以為是的伎倆,在我面前無處遁形。”
元無憂說著,忽然抬高女子的下頜,單手鉗制在她喉嚨處,逼她抬臉與迎接自己的逼視。
滿溢戾氣的小女帝,飽滿朱唇輕吐威脅:
“把你剛才心中所想的,有關鄭氏壽宴之事一五一十,展開詳述一遍!否則你的異世之旅,將在此刻告終。”
見此情形,旁邊倆鮮卑男子豁然站起身來,卻只敢瞪眼瞧著。唯獨阿渡默默點頭:是自家陛下一貫的作風!
在厙有餘向宇文懷璧投去求救的目光時,宇文懷璧邁步上前,想湊近阻攔,只被小女帝冷厲的目光橫了一眼,便把話吞回了回去。
臉上幼態未褪的女國主,忽而衝呼吸睏乏的厙姑娘,展顏露出獰厲的笑來。
“咱倆的事,輪得到男人摻合麼?更何況你看他們,誰敢對孤指手畫腳?!”
厙有餘星眸沁水,弱聲道:“我說過的……我只能預知未來。”
望著表情悽慘、痛苦的厙有餘,元無憂仍目光鋒利,“你敢詛咒我們?”
黑衫鶴立的宇文懷璧便在這會兒,站到了元無憂身邊,在她耳畔輕聲道,
“救人要緊,休要聽她胡謅八扯。她還說你不存在,華胥不存在呢,你可要活得長久一些,讓她知道歷史並非虛無,只是尚未挖出。”
阿渡冷不丁道:“聽聞北周國主新冊封了一位老相好厙貴妃,便是她吧?”
宇文懷璧堅定道:“名義上的而已。她帶羌族厙汗氏歸順大周,已好幾個月了。”
阿渡嗤地一笑,“嘖。”
就一個語氣詞,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見女國主鬆開了柔弱不能自理的厙貴妃,宇文懷璧並未上前關切“老相好”,而是眼巴巴望著元姑娘,輕聲追問:
“能否…讓寡人跟著你?無需請帖。”
“我只帶一個人,你和厙貴妃商量一下誰來。”
“什麼厙貴妃?寡人六宮無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