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長恭仰頭瞧著居高臨下的姑娘,她這角度、這坐姿也太強勢了!更顯得他很弱勢。
她唇上亮晶晶的,望著青絲散落、鋪在身後,躺在流墨長髮裡的紅衣玉面新郎子,儼然就是與他的昏禮。
“環境雖簡陋了些,不過,我也體會到娶夫郎的喜悅了。我絕不能讓女魃沾染我們的洞房。”
惱羞成怒的新郎子,扯嗓子呵斥道:
“鄭玄女!別說胡話!”
他隱約意識到事態要嚴重了,但沒成想這麼嚴重!
高長恭眼睜睜瞧她俯身而下,纖細溫熱的手,自他手腕抓上來,與他十指緊扣。
她連抓人手都很有技巧,明明他比她手長,卻被她扣的指縫間空隙富裕、又使不上力氣與她掰手腕,便硬生生是個被釘在案板上的姿勢。
“是你主動招惹我的,那就別怪我反擊了。”
這什麼歪理?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姑娘白嫩的臉在眼前放大,她的雙鳳眼目光灼灼,十分惡劣的睜眼盯著他,當睫毛與髮絲粘連,視線模糊不清,呼吸也被蠻橫的掠奪……他緩緩闔眸,長睫顫慄。
因躺在下位,手腕被扣住,他屬實避無可避。
這就算了,他愈發頭暈目眩,呼吸聲愈發濃重和繚亂,好不容易微微喘口氣,卻發現她又捲土重來了!
高長恭強行扯回一絲意識,睜眼一瞧,她居然在端詳著自己,跟沒事兒人一樣!
這他可忍不下去了,便強行撕開兩人的粘黏,扭過自己的臉,
“唔…你…你在換氣?這時候你居然作弊?!”
嗜足了美味,她憋不住笑出聲來,望著男子一臉憤慨的聲討,愈發覺得他可愛。
“正面打又打不過,只能出陰招了。你在外面頂天立地便罷,私下裡和妻主不得溫柔些麼?”
“……什麼妻…你倒是自來熟,本王還沒說要娶妻呢,還沒與你三媒六證……”
“那便讓我來三媒六證,明媒正娶你。”
“……?”他被壓制著實在難受,悄悄拿攥了汗的掌心,推了推她肩膀,“起身,成何體統。”
元無憂更想笑了。
嘴兒了半天,這會兒才想起來成何體統?
“這裡你就我兩個活人,難道還怕鬼瞧見嗎?”
“……”
男子一時語塞,便忽閃著鴉羽似的長睫,拿黝黑銳亮的鳳眸瞪她。
身上的姑娘眼神堅毅,從這個角度看她身穿的裲襠,竟然放出了峰巒起伏。
這回倒是……能一眼辨別男女特徵了。
明明親都親了那麼多次,他還是忽然臉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