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把門口圍得水洩不通的看客,已散去了大半。
——正在此時,人群裡突然擠出半個身子,那位身著藏青色袍氅的李氏大師兄,抬臂膀舉起一隻弓來,忽然彎弓撒手射出一箭,直衝著地上跪著的鄭玄女!
破空一支羽箭‘咻’地一下竄過來!
元無憂望著那支直戳自己瞳仁的銀光箭頭,他擺明了要殺自己啊!最低也得瞎了眼!
剛才還悽悽慘慘滿臉受屈的姑娘,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眾目睽睽之下——猛地偏頭撤身、自原地挪開向後一仰,卻不料與此同時!高延宗也眼疾手快,平地跳起來飛踢一腳,整個人撲在她身前,卻被箭頭擦傷,射傷了膝蓋。
小露身手的鄭姑姑目光錯愕,…她躲多餘了?
隨著一聲悶哼,男子以一種扭曲的姿勢,歪著肩膀栽進了小表姑懷裡。
鄭姑姑遇刺,安德王擋箭負傷。
場中頓時亂了,鄭太姥的護衛、安德王的近衛頓時集結,推走災民,將場地圍得固若金湯。
元無憂連忙低頭去看,懷抱裡的紅衣男子臉色慘白,雙目緊閉,把上下牙咬的咯吱吱響。
高延宗此刻所承受的痛苦顯而易見。
周遭安德王的部將已經湊過來,七嘴八舌的問姑姑五哥怎麼樣了!
鄭姑姑也沒猶豫,循著被劃破之處,一把撕開他膝蓋上血淋淋的軟綢布料,便露出一截雪白的膝蓋,那薄薄一層的皮肉傷口外翻,鮮紅一片流血不止,幾乎見骨。
高延宗疼的臉色煞白,卻還悽然一笑,費力的睜開纖密的長睫,桃花眼艱難的鎖定她,
“表姑請自重,當眾撕我褲子…這要是兄長,會恨不得殺了你,至少也要你負責。”
她掏出了一包藥粉,呲牙猙獰道,
“少廢話!這滇南金瘡藥有些疼,你忍著點。”
“呵,我還會怕啊!啊嘶——”
——過後。
李貌的狗急跳牆,成了最後的催化劑。
他膽敢傷害皇室宗親,還是活閻王安德王!自然是被官家和軍營聯合通緝,但還沒下大獄,便被白藥師劫走,聲稱帶他回山中繼續修道。
此番厙有餘離經叛道的攪和,並未改變什麼。
已是抗疫的最後階段。
一切都日漸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因高長恭獨自去安昌郡見度支尚書了,給安德王刮骨療毒的任務,便落在了小表姑身上。
元無憂倒樂得接這個差事,也是為報答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