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伸出無情鐵爪,想把傻子撈起,都做好了鎮壓他激烈反抗的準備,可這人卻在哆嗦。
一進藥浴,疼得這傻子當場就迷糊了,全身的力氣都用在了、前面那幾下掙扎上。
故而當“姐姐”給洗臉抹去血膿、扒開眼皮上藥時,他便很順從;到給他掰開嘴,拿藥漱口那會兒,傻子雖沒暈,但已經任她擺佈了。
她一邊忙活,一邊唸叨:“這是我跟滇南苗醫學的,連創口爛臭都能快速消毒,別說你這小小潰瘍了,沙挺的灼燒感也就一會兒,你忍忍就能過去,晚上即可喝點小粥。”
只是這小子警惕,雖又瞎又啞,但耳力極好,整個清洗過程沒疼暈過去,到往臉上撒藥時,又給疼清醒了。
元無憂一湊近,他就往旁邊縮身。
蒼師父在一旁目不忍視,便拿藥水給襁褓中的娃娃、清洗口鼻的淤血。
這女嬰尚不足月,小細脖子上掛個翡翠玉扣,刻著“言”字。發現這件玉扣後,蒼白朮便喊徒弟過來,此時小姑娘剛把傻子從浴桶裡拽出,當著他面給小啞巴套著衣衫。
蒼白朮:“……”
只瞥了一眼少年,他便尷尬的偏過臉。偏生那姑娘還嘟囔道:
“這也沒徹底啊?我再回個爐吧。”
蒼白朮狠狠一閉眼,厲聲斥道:“別動手!放下他,給為師滾過來!”
小啞巴此時已經疼清醒了,拽著她手腕,努力睜開縫裡那隻紅眼珠子,卻也瞧不見人,一張嘴還流下了治口瘡的青藥。
元無憂只好把小傻子先推進浴桶裡,呵斥他:
“不準亂動彈!等姐回來拾掇你。”
而後跑去師父身旁,端詳那枚玉扣上的字。
小姑娘擦了擦手,鄭重的拿起玉扣,朝著窗外日光的方向看成色。
竟是枚通透的冰種水青色翡翠。
看來這孩子頗有身世,就光這塊玉扣,都能買這帶娃的黑小子,一百條命了。
她卻並未注意,一旁的蒼師父目光冷涼,瞧著小姑娘認真的側臉,心裡想的是……那小傻子這下算是……讓她徹底看光碰遍了。
***
仲夏四月,十五。
因多日的勞累,終得一時舒展,在小姑娘跑去城主屋裡沐浴時,蒼白朮也藉機滌塵了一番。
自打出了華胥黑水城,二人緊著趕路,且不說沒有自潔的機會,光男女有別在這,他便是連提都不敢提,自己都嫌自己,只能日夜佩戴辛夷香囊,藉此寬慰。
他甚至掛了門,生怕小徒弟突然闖入。可他浴畢良久,才聽有人叩門問:“師父可洗完了?我跟壯姐嘮了快一個時辰,談及過些天給她封王,與我義結金蘭時,她激動地要找茅廁,我都沒敢讓她出屋,生怕她走錯了門驚擾到您。”
蒼白朮:“……”她也不怕給義姐憋壞了?
這姑娘守規矩起來,還挺讓人安心。
到就寢時,這姑娘的安排更讓他另眼相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