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佈滿汗珠,顧圓再一次在噩夢中驚醒了。
喘著氣按起床頭的燈,看著旁邊的位置空蕩蕩的,顧圓嘖的一聲,十分煩躁,內心同樣是空洞的可怕。
幾乎沒有猶豫的穿著睡衣去了自己私人的手術室,顧圓怕,冰冷的器械和床鋪,她會睡不著……
屋外寒風凜冽刺骨,從屋內窗縫洩露,陰測測的吹起迷濛蒙亮的白窗簾,空氣中陰冷刺鼻的消毒水味,以及那滴答的吊瓶,給滿是死亡氣息的房間增添了一絲詭異。
顧圓慢慢靠近了空曠房間裡的那張病床,房間黑暗,但屋外的微弱的光亮卻照射出病床上女子較好的身型。
顧圓俯下身子,將額頭抵住女子的額頭,微動的嘴型像是在對女子親暱的說著愛人之間的甜言蜜語,憐惜的動作讓病房多了一絲溫情。
顧圓像是感覺到她的身體冰冷,輕輕的脫掉衣服和她蓋一床被子,輕柔的將她摟入懷裡,對待瓷娃娃般小心。
心疼的吻吻她滿臉都是白色繃帶的臉,可女子卻像是永遠睡著了一般,沒有絲毫的感應……
天亮,可寒冬的早晨卻是不值得期待的,病床上女子的痛吟聲響起。
紀念潛意識裡感覺自己很痛,哪裡都不能動,尤其是臉部,滿臉的麻痛感,痛的連眉毛都無法皺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事,但內心深處那種恐慌讓她無法忽視,這種感覺只有很多年前才出現過,她直覺被綁架了……
紀念不由的想起自己在昏迷之前,那時候正在自己的動物診所裡工作,照看動物的時候因為太累就休息了一會,之後什麼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直到現在,臉上的痛感讓紀念愈發的沒有安全感。
到底是誰?
顧圓聽到那低吟的聲音就立馬清醒過來了,注意著紀念的反應。
當顧圓看到紀念有反應的那一刻,顧圓的心也跟著活了過來,心悸的鬆口氣,不自禁的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慢慢撫上紀念的臉,顧圓怕她會因為這場整容手術而永遠醒不來……
當身體某個器官不發生作用時,其顧圓的器官往往會更加靈敏,她能感受到身邊有人在擁著她,她的身體很溫暖。
紀念想說話,可那不容小覷的痛苦將她打回原形,任何舉動,都會讓滿臉的疼痛感再一次潮水般洶湧著她,疼的讓她只能懷著這種任人宰割的心理等著。
雖然她很想知道這個人顧圓是誰?想問問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應該是睡了很久,身體機制都不能運作起來,連鼻子都是無法聞到氣味……
顧圓看得出紀念的反應,也知道麻醉的藥效應該過了。
她應該很痛,可顧圓對她這種痛感卻無法為她做些什麼,因為顧圓就是要她受著顧圓給帶來的痛,只有這樣她才會乖一點,乖乖的繼續愛顧圓……
幾天之後,紀念才感覺到自己在慢慢的恢復,由一開始的全身都無法動彈,到現在她能夠動除去臉部的其顧圓地方。
紀念清楚的感受到這些天一直有個人在陪伴著她,顧圓那雙乾燥冰冷的大手以及粗糙手掌心上的繭。
這是一個男人。
紀念一開始以為是醫生,可她能夠感受到奇怪,如果顧圓是醫生,為什麼到現在一句話也沒有說,房間的聲響她都是能聽見的……
顧圓顧圓不會開口說話,至少是在她揭開繃帶身體好很多之後,雖然顧圓很想說話,讓她不要擔心顧圓在陪著她,可顧圓怕顧圓一開口……
顧圓不能冒那個風險。
現在顧圓只希望白色繃帶底下的那張臉能夠讓顧圓滿意,那是顧圓見過所有風景中最美的一處,這輩子顧圓想緊緊私藏的景色……
紀念懷著恐懼,忐忑不安的度過了這段她在恢復的時期。
這段時間裡,她感受到這個男人的無微不至,可同樣讓她感受到侵犯與難以啟齒,露骨放肆的照顧讓她感覺自己被掐的死死的,像是對待愛人一樣,為她擦身,為她換衣服,過分的還會目的不純的抱著親她……
她很像問問這個男人是不是顧圓?
幾天很快過去,紀念在這種死寂的環境下度過,靜的可怕,只有顧圓行動而發出的聲音,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臉在一點一點的恢復,幾乎抑制不住的在那個清晨說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