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米狸一直打量不說話的緣故，柳氏緩緩抬起頭來，見榻上的米狸目光一直緊盯著她的女兒，頓時急了。
“卉兒，還不向三姑娘認錯！”
抬手啪的一聲打了米卉一巴掌，女孩嬌小的身子猝不及防的直接被打的跪在了地上。
臉上火辣辣的疼，想哭，但似乎想到了這是什麼地方。
剛一撇嘴，又忍住了，伸手捂著臉委屈巴巴的看著孃親。
“娘，你為什麼打我？”
柳氏忍著淚，厲聲厲色的道。
“你到現在還不知錯嗎？為什麼要把三姑娘推到湖裡面去？為什麼要到橋上面去？娘跟你說了多少遍，讓你不要亂跑！你為什麼不聽！你如今犯了錯，就必須要給三姑娘道歉！”
米卉眨眨眼，看看米狸，又看看孃親，眼淚還是落了下來。
“娘，我沒有推三姐姐……”
柳氏垂著的手用力攥緊，聲音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
“閉嘴！”
“誰讓你狡辯的！娘讓你和三姑娘道歉！”
“小小年紀犯錯，就學會推卸責任了？這些都是誰教你的！”
柳氏說著，又抬起手，米狸蹙眉，實在看不下去了。
“琴姨娘！”
柳氏聞言，手顫抖著放了下來，再一次轉身，這次直接跪在了米卉身旁。
“三姑娘，是我沒有教好卉兒，讓三姑娘墜湖受苦，三姑娘要罰就罰我這個當母親的吧，我毫無怨言！”
米卉年紀雖小，這下卻是聽懂了。
孃親要替她受罰。
抬手抹了抹臉上的淚，仰頭看著米狸顫抖的抽泣道。
“三，三姐姐對不起，是卉兒不好，卉，卉兒不該推三姐姐掉了湖，三姐姐不要罰孃親！三姐姐不要罰孃親……”
柳氏看得心疼又心酸，卻也無可奈何。
米狸無奈起身，一旁的吳嬤嬤訝異過後連忙伺候米狸穿鞋，心裡也有些琢磨不透，自家姑娘起來要做什麼。
要知道琴姨娘和四姑娘以前過來，姑娘沒一次給過好臉的，遇著心情不順，直接命人轟出去的情況都是有的。
柳氏和四姑娘是可憐人……
可她家姑娘何有什麼錯？
吳嬤嬤在心裡嘆息，扶著米狸的胳膊，愈發覺得姑娘身子羸弱不堪。
“四妹妹起來吧。”
米狸微微蹲下身，伸手去扶，手還沒有碰到米卉肩膀，柳氏慌忙扯了一下女兒的胳膊，然後又快速鬆開。
米狸瞭然，倒也不生氣，直起身來，側目看向吳嬤嬤。
吳嬤嬤會意，屈著身子將米卉虛扶一把，溫和的笑著道。
“四姑娘快別跪著了，姑娘讓你起來。”
米卉巴巴的抬頭看看米狸，見三姐姐朝她笑，頓時沒那麼怕了。
但沒有起來，反而跪著往前挪了兩步。
壯著膽子，怯生生的開口央求道：“三姐姐能不能別罰孃親……”
“卉兒！”柳氏大駭，“三姑娘……”
“姨娘別說了，我在姨娘眼裡難道就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四妹妹才多重，別說是不小心把我推到湖裡，就算是我站在湖邊，四妹妹拼上全力怕是也推不動我分毫。”
米狸淡淡的道，一雙瀲灩的桃花眸裡乍一看像是含著柔和的笑意，再仔細去辨別的時候，又分明什麼都沒有。
柳氏看不懂，也捉摸不透，猶豫了一下起身恭敬的行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