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才扯著嗓子沙啞的叫出聲。
“有鬼,有鬼!”
“來人啊,有鬼!”
一臉恐慌的小廝邊叫邊往裡跑,大門也忘了關,或者害怕的根本就顧不上關。
“……”
米狸不明所以的愣了幾秒。
盯著跑在前面的小廝背影看了幾眼,忽然想了起來。
當年她之所以跳崖,不就是被李府的家丁追逼不過,而其中一個,不就是眼前的這一個麼。
只不過,光是看見她就嚇成這個樣子。
一會兒會嚇成什麼樣?
米狸心裡冷笑,推開門抬腿邁了進去,繞過正中央的小花壇,正打算抓個小廝問路。
“爹?”
倏地,一道清朗的男聲響了起來,乍一聽微微有些沙啞,好像是在處於變聲期。再仔細聽,那語氣中顯然透著滿滿的震驚。
“棋哥兒……”
米成一下子就認出了兒子,頓時老淚縱橫。
米棋在李府為奴整整兩年,父子倆就在最初的幾個月偷偷的在李府門外見了一次。
然而第二天,米成就聽到風聲說李府新去的奴才因為晚上偷偷外出被打了二十大板。
自那以後,米成不管多煎熬,多難捱,都硬生生的忍住了。
他怕自己若是再去,兒子就沒命了。
“爹,你怎麼來了?你不要命了!爹你快走!他們聽到風聲馬上就過來了!”
米棋著急的往外推著父親。
下一秒,胳膊被一隻秀氣的手輕輕拉住。
回頭,不禁愣住。
米棋是兄妹四個裡面最大的男孩兒,雖然說米狸是他的姐姐,但在心裡米棋從未當那個只大他兩歲的小女孩兒是姐姐。
吃飯時,總是他大人似的在門口叫人,玩耍時,也是他大人似的在一旁監督,心裡有一種天然的責任感。
漸漸的,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個哥哥,照顧姐姐和兩個弟弟成為了他的習慣。
所以在得知母親做了那麼天理難容的事情後,他恨自己沒有及時發現。
在李府要抓他去為奴的時候,心裡甚至有了一絲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