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眸子瞥了過來,頭皮發麻,彷彿一眼能看穿她心底所想。
她確實不是唐家現任家主唐煬yang)的妻子,甚至連妾也不是。
當年,她就是個丫鬟,是唐亦清生母,也就是唐煬夫人吳氏的陪嫁丫鬟。
吳氏嫁過去的時候,當年她只有十二,不知人事就沒有什麼心思。
但隨著年紀增長,漸漸情竇初開,每每面對唐煬英俊的面龐時,會忍不住情動,控制不住的想要做些什麼。
吳氏待她不錯,開始她也是心存愧疚的,想做又忍不住猶豫。就在下不了決心的時候,有一次聽府裡的管事說老爺叫兩個歌姬去服侍沐浴。
她一聽,悄悄的跟了上去,等到管事走了,她就在門外偷聽。
那晚之後,她就下定了決心。
她一定要這個男人,哪怕是給他做妾,或者無名無份她都願意。
同時,對伺候了十多年的主子,心裡的愧疚也消失的乾乾淨淨。
既然唐煬風流,那為什麼不能是她。
可是天不遂人願,她計劃好了一切,甚至為了以防萬一自己都吃了藥。卻偏偏忽略了唐煬,他喜歡女色,卻素來不碰身邊的人。
唐煬怎麼都不肯碰她,不僅罵她不懂羞恥,還叫來管家,讓人把她丟了出去。
那晚,她中了藥,神志不清,迷迷糊糊扯住一個男子便撲了過去。
第二天,清醒後得知,男人也是唐家的子弟,是唐家旁系的表親唐宏,往近了說,唐宏叫唐煬一聲表哥。
男人長得其貌不揚,微胖的身材,不聰明又木訥寡言所以一直未娶親。和風流倜儻的唐煬一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任誰也想不到,這兩人會是表兄弟。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不管她怎麼想,清白已失也只能嫁給唐宏了。
這麼多年來,李秀敢怒不敢言,卻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自己的女兒身上。
唐亦清是唐家的嫡長子,若是蔓蔓能嫁給他,那她這些年受的苦,終於不必再忍著了。
…
李氏不由自主的顫了顫,穩下心神後,有些疑惑不解的盯著米狸。
眼前這個穿著粗布麻衣,坐在簡陋的竹屋,舉止卻端莊優雅,姿容勝雪,就算是京城大家也難有如此出挑的。
面對她也絲毫不怯,還能看出她的心思。
說她是一個鄉下女孩。
誰信?
李氏竟隱隱有些懷疑了。
“呵~”
看她的反應,米狸忍不住笑了,笑眼盈盈,眼裡恍如陣陣秋波劃過,白淨的小臉宛若一個天真無邪的孩童。
“我只是隨便一說,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
李秀臉更白了。
“還不走?”
米狸挑了挑眉,冷眼看過去,嘴角的諷刺毫不遮掩。
李氏沒說話,身旁的丫鬟卻是忍不住了。
“你知道我們夫人是誰嗎?你一個鄉下村姑,竟如此不懂禮數!”
米狸一本正經的點頭,“是啊,正因為我是鄉下村姑,所以我才不懂禮數,有問題嗎?”
“你……”
小丫鬟氣得臉紅,無奈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