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庭和安京渝約在兩天後。
茶樓裡有人在彈琵琶,他們所在的位置往下看去有條清澈小河,河兩岸綠野成蔭,是個喝茶賞春的好地方。
安京渝坐下輕笑,“我以為你會找個酒吧。”
“開車來,不方便。”盛庭推過茶點果子,徐徐道:“回去也不好交代。”
安京渝揚眉,“揹著初霜出來的?”
他不說話,那就是了。
看著他那副“人夫感”,安京渝問:“跟小姑娘結婚的感覺怎麼樣?”
他很早就認識盛庭,比認識初霜還要早,當初這人說的對朋友妹妹的關照,他信了。
這麼多年來,安京渝都以為盛庭是出於一個“哥哥”的身份來關注初霜,這份關心是純粹的,仗義的。
去年聽到兩人結婚的訊息時,他震了半晌。
他們都算是看著小姑娘長大的,也算半個長輩,盛庭倒好,說著是出於“哥哥”的關心,一回頭,將人拐回了家。
說不震驚是假的,這行為在他看來實在……有點狗。
後來他問過盛庭是不是早就打人家的主意了,他卻還嘴硬說什麼老一輩安排。
老一輩安排?
老一輩安排也該是年紀與初霜相仿的盛煬,這話安京渝信都不信。
盛庭抿了口茶,避重就輕回答:“她長大了,不是小姑娘了。”
不僅長大了,還長得很好,堅韌柔和,穩重通透。
有著超過這個年紀的嫻靜沉穩。
安京渝:“確實,她早就長大了。”
“你說她這半年來狀態不錯?”盛庭問。
“是,她主動找我的次數屈指可數。”安京渝頓了頓,神色認真,“看得出來你確實對她很好,你對她的正向影響比我想象中還要大。”
盛庭目光看著樓下河堤,眸色深遠,“究竟是一時的好轉還是真的改變了她還未可知。”
前幾年有過這樣的情況,初霜連著幾個月狀態不錯,怎麼看都像走出心裡那道坎開始好好面對生活,可每年一到臘月,尤其過年那段時間,她又會反覆地墜入那年的灰暗回憶裡。
其實更像是自己不放過自己,不允許自己遺忘。
作為心理醫生,要對患者的事進行保密,所以即使盛庭每隔一段時間要向他打聽初霜的事,安京渝也只是大概告訴他初霜狀態如何,別的私密性的對話他不說,盛庭也不會追問。
“其實,”安京渝看向盛庭,表情很認真,“初霜是真的喜歡你,我看得出來。”
盛庭目光稍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