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喝……”
一開口才發現嗓音已經沙啞得不成樣子,盛庭充耳不聞,繼續一勺一勺將湯喂完。
放下碗,他探了探初霜的額頭,去浴室取來溫熱毛巾給她敷上。
他做這些事情時都是有條不紊默默行動,並不多話。
喝了紅糖燕窩,初霜眼皮漸重,無知無覺又睡了過去。迷糊間感受到有隻手伸進被子,在她小腹貼上個暖融融的東西,漸漸的,小腹的墜痛開始慢慢緩解。
她微蹙的眉慢慢舒展,精緻面容終於有了一點血色,盛庭垂眸靜靜看著,不知在想什麼。
這一覺睡得並不十分安穩,初霜中途醒過一次,盛庭還守在床邊。
床頭落日燈光暈裡,男人濃眉微斂,睫毛與鼻樑都落下陰影,手裡拿著電子測溫儀在檢視。
從初霜的角度看,光線正好將他優越的面部輪廓勾勒完成,下頜凌厲,薄唇緊抿,山根鼻樑線條起伏完美。
他身後是滿室昏暗寂靜,只有床頭這盞孤燈將兩人圈在同一畫面。
端詳著這張側臉,初霜久久沒眨眼,分不清自己究竟清醒還是迷糊,有一點卻很明確——她心裡剛剛疼了下。
轉瞬即逝的兩秒,心尖掠過的酸澀與微微窒息感讓一切反應都變得遲鈍。
眯眼緩解了下那點不適,初霜一眨不眨凝視這張臉,呼吸微促。
之前那種熟悉感前所未有的強烈,甚至到了牽動神經的程度。
記憶深處某個灰濛畫面呼之欲出,有些地方開始與眼前重合。
許是她的視線太過灼熱,男人抬眉,看見她發紅的眼尾。
“我們,”初霜看進他沉靜的瞳子裡,一字一句動唇,“是不是在哪裡……”
見過。
不知為何,說到後面喉頭一緊,眼眶浸潤。
盛庭將她一切看在眼裡,伸手覆上她眼睛,“還沒天亮,繼續睡吧。”
那嗓音低緩磁性,令人心安,初霜像被按了開關,僅存的那點清醒意識消散,陷入混沌的前一秒眼角滑下一滴淚,被男人屈指帶走。
下過雪的清晨天光大亮,初霜醒來懵了一瞬,這不是她的臥室。
一看身上的被子,高階灰,分明是盛庭的房間。
正發懵,房門被人推開,盛庭端著早餐進來,“醒了?”
“嗯。”初霜拉了拉被子起身坐好,“我怎麼會在這裡?”
把早餐一一擺好,將紅豆薏米粥遞到她手上,盛庭掀唇,“你房間的地暖壞了,昨晚又沒關好窗戶,那房間像冰窖。”
“原來。”
她睡覺之前喝了不少酒,夜裡又被寒風凍到,加上突然造訪的生理期,說病就一下子病倒了,昨晚給他添了不少麻煩。
“那酒我不是故意喝多的,只喝了三杯左右,剩下的被我不小心撞倒,全灑在地上了。”
記得他昨晚以為她把所有酒都喝完時那冷峻的神情,初霜覺得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
“三杯還少嗎?”盛庭淡淡反問,“你連自己是什麼日子都記不住?”
“提前了,”初霜低頭,“還差幾天呢。”
誰知道這次會提前,她生理期一直都挺難捱,但像這次一樣痛到打滾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你以前也是如此?”
“沒有。”初霜搖頭,“我不會在特殊時期喝酒的。”
盛庭睨著她微翹的睫毛,“我是問,你以前生理期也這麼嚴重麼?”
初霜微頓,“少女時代那會兒很嚴重,經常痛到打滾,家裡時常買中藥調理,上大學後輕鬆了些,但比起大多數人來還是要吃些苦頭。老中醫都說我這種體質是……”
盛庭:“體寒。”
“嗯。”
“側臥我會找人重新修繕,這幾天你先住主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