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像往常一樣寫來家書,信中除了告知本宮家中一切安好外,言語間還頗為興奮,隱晦地告知本宮,若是做成某事,八大世家之首的位子,將唾手可得。”
柯依卿心中一動,追問道:“娘娘能記得具體些的時間麼?”
“約莫是四五年前。”
距今,廢太子事件已經過去了四年半,又是四五年前的中秋時令,不就是廢太子案件發生不久麼?
什麼樣的情況下會給做出如此大的承諾呢?
錦上添花顯然做不到這樣,可若是雪中送炭,助廢太子東山再起呢?
廢太子失勢前,一箇中規中矩的世家力量自然入不了他的法眼,可如果失勢後,這個力量就尤為關鍵了。
想來,宣平侯正是藉著宰相這股東風,將平陽侯與武安侯的殘餘勢力吞併乾淨,一舉躍升八大世家之首,連冠軍侯都要避其鋒芒。
想明白這點後,她問德妃這些年查出了什麼沒有。
“倒還真不少,只可惜本宮這法子見不得人,所以根本算不得證據。”
這次拿出來的東西,一個比一個分量大,“這些,都是宰相身邊的一個部曲的手筆。”
柯依卿接下一看,卻只覺得觸目驚心,每一封,字跡、癖好、乃至口癖,都十分不同,若非德妃告知她乃同一人親筆,恐怕她根本不敢相信。
“此人未免太過可怕,究竟是誰?”
“不知。”
“我也料想到了,宰相一定將這人的身份隱藏的極好。”
德妃道:“此人本宮不是最憂心的,最讓本宮憂心的是,宰相恐怕在各個勢力裡面均安插了眼線。”
“娘娘所言,是否太過誇大其詞了?”
朝堂上雖說宰相隻手遮天,可論及世家實力,就算是宰相也要掂量掂量。
德妃苦笑道:“本宮並沒有誇大其詞,在家父和冠軍侯的幫助下,宰相的勢力,估計早就無孔不入了。”
“冠軍侯?可如今冠軍侯不是早就……”
“此前本宮也疑心過,但這是本宮攔截下來的密報。”
柯依卿接過一看,裡面居然是對溫瑜和趙夫人的問候,可趙夫人不是在盛京麼?
“你心中的疑惑本宮都知曉,那趙氏在年關前便一直抱病不出,長公主為人倨傲,趙氏又一貫懼怕她,這麼久下來,居然一點異樣都沒發現。”
“那溫瑜郡主遠嫁一事,也是假的了?”
德妃哼笑道:“不錯,她如今早已換了個名字,依舊過她瀟灑快活的日子。”
她難以置信,“這、這怎麼可能呢?世子殿下和長公主還在盛京,冠軍侯就沒有為他們二人考慮過麼?”
“天真,一個賣主求榮的男人,又怎會有情有義?”
“難道軍糧一事,果真是他所為?”
“不錯,長公主為人強勢專橫,冠軍侯對自己的婚事非常不滿意,無奈迫於皇室權威一直隱忍不發,加上聖上多年以來的有意打壓,他早就有了不臣之心,所以才幾次三番對軍糧動手腳。”
德妃告知她,這麼多年昧下的糧草,已經到了很可怕的數字,去年運過去那筆,更是被盡數吞掉了。
“難道冠軍侯果真可以逍遙法外?”
“你倒是問到點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