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探頭望去,旁支雖說花朵開得豔麗,根系處卻早已蛀了蟲洞,不好留了。
“若是小毛病還好說,可是根都爛了,只好剪去,否則還會影響到整體,你說,是,也不是?”
柯依卿聽出些門道來,卻還是不解其意,“命婦聽得有些糊塗,德妃娘娘還請不吝賜教。”
“柯夫人,後宮是這樣,前朝又何嘗不是呢?”
她背後驚出冷汗來,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聖上要對長公主動手?
不對,長公主是聖上親姐姐,而且不涉朝政,若是真要動手,恐怕衝著的,是她背後的冠軍侯。
“命婦、命婦不明白。”
德妃嘆道:“唇亡齒寒,這也是本宮幫你的原因。”
原來最近朝野上下,在一件事上吵得熱火朝天,之前運往前線的軍糧,居然憑空消失了。
“果然是這件事。”
“聽柯夫人的意思,是對這件事早有耳聞?”
柯依卿搖頭,倒不是因為她手眼通天,而是上輩子,冠軍侯確實是這麼死的,朝廷判他監守自盜,在運糧一事上動手腳。
但只有她清楚,糧草根本不是冠軍侯偷的,而是被宰相秘密地運往了靖南。
但上一世這件事爆發是在天鑑二十五年秋,為何提前了一年還多?
“您不覺得此事蹊蹺麼?”
“蹊蹺,本宮也覺得蹊蹺,但無奈證據確鑿。”
“證據確鑿?”
德妃點頭,“不錯,此事年關時就有邊關快捷,言沒有接到糧草,聖上便命大理寺暗中調查,到如今,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柯依卿跌坐在地,年關就有動靜了?接手的還是大理寺的人?
要知道大理寺和冠軍侯,同是皇后黨羽,在這件事情上,長公主和玉長生可沒有半點知情的樣子啊……
同一黨羽,自己又身為重臣,居然半點不知情?
看來聖上的決心很大,大到皇后黨都不敢有小動作。
“那……”
“本宮知你想問什麼,本宮也暗中打探過了,是聖上懷疑冠軍侯有不臣之心。”
冠軍侯本就是前朝將軍,一朝投誠,雖說站對了隊伍,卻也埋下了禍根,這樣一個曾經賣主求榮的人,真的值得信賴麼?
如今糧草的問題又出在他身上,就算冠軍侯真的沒問題,恐怕聖上也要從他身上剝層皮下來。
柯依卿苦笑:“那長公主和世子殿下,他們該怎麼辦?”
德妃奇道:“你如今這處境,居然還有閒心擔憂他們?長公主估計沒什麼事,但世子殿下就不好說了。”
畢竟玉長生是冠軍侯唯一的男丁,為人又頗有些聲望,若是真的有什麼反擊,只怕也是皇室不願見到的。
明白這點後,她內心添了許多不安定,上一世玉長生活了下來,是在長公主與太后的擔保下。
但這一世呢?太后與長公主剛吵了一架,事情還會像上一世那般發展麼?
她不敢賭。
纖細的手指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默默握緊了,柯依卿勉強忍住眼前的眩暈,知曉自己眼下要做的,就是快速從德妃這兒獲取資訊。
得知的訊息越多,就越有可能找出救玉長生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