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燕銘總算冷靜下來,他眸子裡一片黑暗。
“我娘是什麼時候死的?”
“兩年前,貴妃娘娘病逝。”
這次回答他的不是呂月,而是一直默不作聲的夏荷。
“奴婢在呂月走後,一直伺候著嵐貴妃。”夏荷沒料到燕銘居然是貴妃的親生兒子,此時也忍不住動容,她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眼眶也漸漸紅了。
“大人,您怎會一直沒發現呢?娘娘她過得好苦啊!”
燕銘冷漠道:“你憑什麼說她是我娘?我看分明是你們兩個人聯合起來欺騙我!”
“貴妃娘娘左手手腕上,有三處割腕自盡的刀疤,右手食指上長有一個紅色小痣。”
若非親近的人,誰會關注到這些?
至此,燕銘徹底崩潰,他不停地扇自己巴掌,嘴角打出血了也不曾停下。
“孃親,是兒子來遲了,是兒子來遲了……”
“之前不是隻有一道疤的麼?怎麼又多了兩道?”
說到最後,他幾句句句泣血,平陽公主被姦汙後最絕望的那段時間,也僅僅自殺過一次,進了宮裡,卻又自殺了兩次,可想而知她過得究竟是什麼樣的日子。
柯依卿見他如此模樣,心中也生出幾分後悔來,她是不是做錯了?或許這件事一直不告知他才是最好的。
“燕銘,這不是你的錯。”
“怎麼不是我的錯?若我能早些發現……”
她將人抱進懷裡,柔聲解釋著:“做錯事的人從來都不是你,也沒有誰一定要等著另一個人來拯救的道理。”
燕銘愣愣地看著她,攤開自己這難堪的身世,沒想到她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嫌棄和厭惡,這讓他心中生出了感動來。
“依卿,我沒錯麼?”
“是的,你沒做錯什麼,唯一錯的就是太過責備自己。”
懷裡的人緊繃的身軀慢慢放鬆,似乎平靜了許多。
他對夏荷輕聲道:“她不是嵐貴妃,乃是前朝平陽公主,叫蕭婉婷,以後莫要這般喚她。”
夏荷張了張嘴,最後應承下來,得知貴妃乃是前朝公主,她內心受到的衝擊半點不小。
強調完這些後,燕銘便開始了對呂月的盤問。
不得不說作為曾經的刑部侍郎,他審問起來確實有一套,很快,呂月頂不住了,將過往全部交代出來。
“奴婢被打發到冷宮,是因為曾經告發公主出宮一事。”
“出宮?”
“進宮四五個年頭後,公主曾逃出宮去,聖上對奴婢進行嚴刑逼供,最後奴婢、奴婢……”
“說!你究竟做了什麼好事!”
呂月哭出聲來:“奴婢便告發了公主。”
他聽得目眥欲裂,“若非我娘,你早就死了,居然還敢背叛她?!”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嗚嗚嗚……”
呂月聲淚俱下,顯然,這麼些年她也不好過,不然年關也不會冒著大不韙給平陽公主燒紙錢了。
“呂月,前面這些事情你都交代完了,不如說說平陽公主的鄰里關係吧。”
“鄰里關係?”呂月目露迷茫,但如今柯依卿是她唯一活下去的希望,便依言訴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