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地一聲,伴隨的是梅時青落下的暴躁尾音。
關爾有些沒面子,摸著鼻子沖程嶼抱怨,“也不知道以後誰能看上他,兇巴巴的。”
說是這麼說,秘書顯然十分會來事兒,幾乎梅時青電話剛落下,那頭便打來了電話。
程嶼對這不感興趣,但關爾十分熱衷敲梅時青竹竿,而且程嶼能意識到,她並不想自己知道太多,便主動下樓去覓食了。
回來時,關爾坐在沙發上仰著脖子看天花板,神態反倒蔫蔫的,估計溝通結果不是很滿意。
聽到程嶼進門的聲音,關爾偏頭旋開了一個疲憊的笑容,見程嶼提著大袋小袋回來,有些歉意道:“你看我剛才都忘了跟你說……那什麼,晚上我估計得回去一趟,我外公外婆組織的家宴。”
程嶼放袋子的手一頓,很自然問道:“要我陪你嗎?”
程嶼本來的意思是打車送她,關爾理解成了另一種意思,“你願意嗎?”
“就算他們要打斷我的腿,我都要去。”
程嶼一臉嚴肅地開著玩笑,一邊開啟袋子,把每個透明的塑膠小盒子取出來,各種粵式小菜擺滿了滿滿一桌子。
關爾無聲笑了笑,打了好幾通電話,腦細胞都要打沒了。
這估計是上哪個粵菜小館打包回來的,關爾有些遺憾,“我待會兒還要去吃飯呢……”
芋頭豆豉排骨和醬汁鳳爪的香味勾得她饞蟲都出來了。
“墊一下。”
關爾本來就做好餓肚子的準備了。
江辭鏡才是江家人,自己可能連半個江家人都不算。而且,如今江家人估計對關一越更加恨之入骨了,從他們對程嶼的態度就可見一斑了,敵人的敵人,就不能算敵人。
她無法推辭。
她只能帶著這份愧疚活下去,誰叫她是關一越的女兒呢。她可以這樣沒心沒肺對程嶼,但她面對江家人時,卻做不到自欺欺人。
這是她改變不了的事。
“好吃,”關爾把肚子裡的想法隨同嘴裡的這塊芋頭排骨都吞了下去,“明天我們再吃這家好不好?我們去那家店吃,打包還要打包費呢。”
程嶼點了下頭,拍了拍她的腰,“給我手機。”
喔——
關爾忘了他的手機還在她手裡。
關爾以為他要給誰發資訊或者打電話,誰知道他一邊吃飯,一邊在備忘錄記著什麼東西。
他沒躲著關爾,關爾看了幾眼,就見他像記日記一樣,把剛才的對話敘述了一遍,然後新增了一條名叫‘學做排骨’的待完成事項。
關爾原本想笑他,但是程嶼退出來時,把那條記錄移到了一個叫“老婆”的筆記夾裡,笑容立馬僵在了嘴角。
而且,這個筆記夾建立時間是——六年前。可能因為軟體原因,太過久遠,無法顯示完整日期。
關爾心頭那陣無法言說的酸澀又擠壓了上來。
“程嶼。”
程嶼聽她連名帶姓地叫他,心頭一震,立馬切回到了桌面。
狀若無事道:“怎麼了?”
“我出國那幾天,我一個人想了很多。後來梅時青告訴我,江辭鏡是正常的,真正有病的是關一越。你知道我怎麼想嗎?”
程嶼像是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麼,淡漠道:“不管他們怎麼樣都與我無關,我只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