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機給服務員,我來說。”
關爾連起身都有些吃力,便把手機遞給了服務員。
也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麼,服務員鬆了口氣。連忙把她扶到了空的位置坐下,又給她倒了杯水,接著舉著手機開始嘰裡咕嚕跟梅時青彙報。
關爾從挎包掏出幾枚小藥片,和著水吞了。
服務員又嘰裡咕嚕。
“謝謝。”關爾伸手要過手機,扯著嘴角沖服務員笑了笑。
“關爾,我不能再相信你了。我剛才已經讓那個服務員幫你買回國的機票,她會陪著你直到你登機。如果你不回來,我就會申請凍結你所有銀行卡,我親自過去帶你回來,你二選一。”
關爾現在有些消化不來。
梅時青沒聽到她的回應,難得有些煩躁:“你不是喜歡程嶼嗎?你以為我說這些是圖什麼?那天他帶這對母子去見關一越後,關一越心髒病發被送到了醫院,他現在還在被拘留沒出來。”
關爾吃完藥,整個人腦袋空蕩蕩的。
語氣顯得有些冷漠:“你們不是有鈔能力嘛?他又沒對關一越造成實質性傷害,不就是交點錢的事。”
“我們為什麼要救他?”梅時青刻薄道,“你看我說了這麼多,你自己都不在意,我們在意幹什麼。行,那就讓他繼續待著,真被查出來跟他有關系,那他也去吃牢飯吧。”
“你覺得我還有臉見他嗎?”
梅時青默了陣兒,才道:“當年大姨去你們學校鬧的時候,關一越公司裡的幾個股東也都跟著。事跡敗露後,那幾個老狐貍為了讓公司能夠順利上市,幾乎不折手段。後來我也才得知,當時他們內部危機公關方案,就只有寥寥幾行字,主要內容就是,引導社會輿論走向,將公司造成的工程問題,轉移到關一越個人家庭恩怨上。他們鐵了心要把關一越推出去,同時汙名化受害者。當時大姨精神已經很虛弱了,後面所造成的一連串的事,她也是半個受害者。”
“所以呢?”關爾有些犯困,耷拉著疲憊的眼皮,“告訴我大家都是無辜的,所有我應該回去,然後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不是,”梅時青聲音又變得有些模糊,“我騙了你,我媽和我得知這一切後,請了律師想把他保出來,他拒絕了。關一越在醫院裡的情況很不樂觀,如果有意外的話,律師說這種情況之下,他也不確保程嶼能不能安然無恙摘出來。”
關爾終於撕破了表面的沉靜,“不僅我瘋了,他也瘋了不成?他不要命了是不是?”
梅時青:“你冷靜點。”
“去你妹的冷靜!機票呢,快點!買最早的一班!”
梅時青從來沒被人這般吼過,想要懟回去,又發現關爾瘋起來連自己都罵,心裡暗罵那小子詭計多端。
只能同樣語氣不好道:“早知道我還講那麼多幹嘛!不知道,自己去買!”
說是這樣說,咖啡館服務員將她送到機場後,關爾發現梅時青買的就是最早的航班,但同樣需要兩次中轉。
上飛機前,梅時青說自己幫她叫了車,坐在登機口聽著飛機延誤的提醒,關爾斟酌了下便拒絕了,告訴他自己估計要後天才能到。
但飛機還是按時起飛了。
s市天氣不好,在s市附近轉了幾圈,半夜才順利落地,全飛機上的人跟進了滾筒洗衣機似的,好幾個人都吐了。
關爾臉色煞白,不是被嚇的,而是因為暈機。
但不少年紀輕的乘客被嚇得不輕,出口處爭先恐後,又推又搡,其中一人沒注意,撞上了關爾。
距離太近,關爾聞到了那人身上濃烈的香水味。關爾原本忍得住,下意識捂住口鼻,但那反胃感已經湧上了喉間,她一躬身,幹脆眼睛一閉,只希望自己第二天不要上社會新聞。
這時身旁經過的人見此陣仗,立馬推開了幾步。關爾強忍著往外走,等到沒人了,也沒再忍,剛要往地上吐,突然眼底晃進一件白t。
關爾不意外吐了人家一身,然而人家卻連躲都沒躲。不過她胃口不佳,這兩天沒吃什麼東西,其實除了酸水也沒什麼東西好吐。
關爾還訝異哪家小夥兒這般樂於助人,就聽頭上幽幽傳來熟悉的問話:
“好點了嗎?”
關爾聽到這個熟悉聲音後,抬頭的動作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