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爾提前把睡衣拿了出來,聞言一愣,“啊,我這次忘帶洗面奶了,你要不借我下?”
這幾年關爾一年到頭60多天在外飄著,糙慣了,也不在意。偶有出活動或者要露個臉,都有專業的化妝師,沒必要自己瓶瓶罐罐帶一堆。要不是今天乍一看到個精緻的美女,關爾才有點要把自己收拾精緻點的覺悟。
臧妮張著嘴,看著她那張光潔白裡透紅的臉,雖說沒化妝,但勝在底子好,也確實不用過度塗脂抹粉。
“關老師,您這臉也不出油也不起皮,膚質可真好。”她認命地從洗漱包裡的另一支未開封洗面奶遞給她,“我還是頭一回見像您一樣全身都這麼白的人,連明星都是要塗素顏霜才能這麼白。”
關爾接過後道謝,聞言挑眉道,“我是我們家最黑的你敢信?梅——”
停頓了下才道,“我表哥膚色比我還要白兩個度,一個大男人這麼白好意思嗎?駱舟深也是太白了,跟他們站在一起只會顯黑,哪個姑娘願意處這樣的物件。你說是不是?小麥面板好,健康有光澤。”
臧妮出生在高海拔山區,天然面板帶著小麥光澤,聞言捂著嘴笑起來。
“是啊是啊,程老師那樣的才剛剛好,太黑了像宋哥那樣也不好看。”
關爾一邊抱著衣服往外走,一邊比了個大拇指,“你可太有眼光了。”
淋浴房需要排隊。
關爾直接拎著桶溫水到衛生間簡單擦洗,換了身舒服的衣服。
頭發是洗不了了,她從前就一直想把長發剪短,但到底留了許多年,沒捨得。
她索性把前面四分之一的面積用清水簡單擦了擦,最後用白毛巾裹起來,回屋裡抱著桶泡麵去前臺借吹風筒,順道借個熱水泡麵。
前臺的義工小哥不見蹤影,民宿外頭的木柵門半關著,四周靜悄悄的。關爾走到小院廊簷下,半蹲著伸手去接順著木楞屋尖頂滴落下來的雨線。
所有的羈旅勞頓在這一刻似乎被蒸發化為烏有。驟雨飽食大地之上所有的塵煙,腥濕的水汽帶著城市裡所沒有的味道。
關爾閉著眼聽雨聲,試圖去分辨雨的味道。
——塵土,松木,草屑,某種未知名的花香.....還有,榨菜味兒?
關爾哭笑不得地睜開眼,就見程嶼不知何時撐著傘站在了她的身後,另一手提著個粉色保溫桶低頭看她。
她有些犯懶不想起身,“領導這是去哪裡送‘溫暖’啊?”
程嶼抬眉看院中的雨,似乎沒有停下來的跡象,道:“米粥。”
關爾愣了下,才想起之前他們車差點滾落到懸崖時她亂編的答案。
“你”,她喉頭有些發澀,拍了拍身上的雨水站了起來,“你還真煮了呀?大晚上也怪麻煩的。”
程嶼看了眼她懷裡抱著的寶貝似的泡麵,把保溫桶跟她交換,“不是現煮的,也沒有紅棗,湊活著吃點。”
關爾開啟保溫桶的蓋子,一股子濃鬱的米香和熱氣撲面而來,上面還浮著肉絲和榨菜條,相當開胃。本來她也不餓,這下可被勾起了食慾。
她是南方人,雖說在北方長大,但自小卻不怎麼愛吃麵食。這幾天各種羊肉面餅,確實吃得有些不習慣。
不過有個問題,程嶼給她開小灶,其他人可沒有。公然抱桶入屋去,大家都在吃速食垃圾食品,就她有粥還有肉甚至還有榨菜,這也太拉仇恨了。
關爾看著保溫桶中熱氣騰騰的米粥,有些左右為難。
程嶼看出了她的猶豫,思索了下才道:“去我屋吧,我那也有吹風筒。”
“不好吧?”關爾笑了起來,“大晚上孤男寡女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