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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變數
穆晏清科班出身，看過這麼多人物小傳和劇本，揣摩人設的功力在所有人之上。她能一眼看清的事情，要開口給顧甯川身在局中的人解釋清楚，卻覺得難。
“武將之女”、“手握兵權”這樣的字眼，讓顧甯川自嘲般笑了笑，說：“晏清，你好像站在一個所有人都到不了的地方，看著這深宮之中的每一個人，知曉全域性。”
顧甯川前前後後想過一番，他站過人群之巔，也曾深陷泥潭掙紮，縱然這樣天差地別地活過，自己能看清的東西竟比不上穆晏清的分毫。
穆晏清好像看到一道屏障一直橫貫在她和顧甯川之間，目光模糊了一瞬。她移開視線，立刻換上往日得意的笑臉，挑眉說：“那是自然。就我這樣的開局，若不多想一些，怎麼活到現在？”
這時，才出去沒多久的採蓮又推門進來，彷彿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怎麼？把衣服扯壞了？我可賠不起啊。”穆晏清調侃她。
採蓮搖頭，說：“主子，嫻嬪娘娘派人送東西過來，叮囑我切勿驚動驍嬪。她想見您。”
顧甯川抬頭望一眼外面，燭火搖曳，夜色冷清，“現在？”
“是，宮女帶話說，此事若再耽誤一夜，只怕錯失良機。”
穆晏清沒有猶豫，起身道：“行，我跟她走。”
顧甯川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我和你去。”
採蓮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也要緊跟上來，穆晏清一把攔住。
若按不嫌事多的劇情發展，女主此時應該誰也不帶，加強神秘氛圍和發生意外的可能。但我是穆晏清，有腦子的而且還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的穆晏清。若沒個能打的跟上來，要是出事，喊人來收全屍都來不及。
“你倆都來就太容易驚動人了。小川，你等我走遠些再跟上來，別讓嫻嬪的人知道就行。”
宮女將穆晏清帶到禦花園一處臨水的亭子，這偏角落的地方既沒有人注意，周邊也有利於遮蔽的草樹。穆晏清迅速打量了這一帶，真是個適合說秘密的好地方。
溫映池披著湖藍色的狐皮氅衣，頭上的琉璃釵在月夜中泛著若隱若現的光，遠遠看過去，即便經過的侍衛知道這裡有人，也能辨認出是個身份尊貴的女子，輕易不敢靠近。
“細細想來，本宮好些日子沒見到妹妹了，怪本宮這個做母親的照顧不好，才讓昭兒一直受罪，疏遠了宮中的姐妹。”
穆晏清見她眼下還有淡淡的青紫，卻懶得跟她繼續來回這些廢話臺詞，說：“娘娘近來疲累，既然深夜找我這麼急，必不是為了聽我幾句安慰的。娘娘約在此處，既然不想敬貴妃知道我來赴約，一定比我更明白此事的緊迫性。”
溫映池不禁欽佩一笑，轉過身去淡漠地看著一片黯淡的禦花園，說：“敬貴妃的人，要擺脫一時半刻，我的確要費些心思。妹妹的聰明更勝從前了，看來，此事尋妹妹助我，定能成事。我猜一下，他應該也在這裡候著吧？”
原來這是個碟中諜，溫映池和易桂華不是一條心的，而且易桂華已經懷疑這件事了。穆晏清消化了這個劇情，這個時候做些無用的否認只是浪費時間。“深宮之中防不勝防，娘娘知道約在此處穩妥，我也要為自己的穩妥作打算。”
“無妨，此事若要成，也需要他。”溫映池眼中的柔情全無，眉目間透著一股冷冰冰的厲色，接著道：“沈蓮死在蘇顏面前，嚇得她日漸瘋癲，口不擇言，太醫連日的診治都沒有起色。敬貴妃容不下她，皇後經沈蓮一死自然不想強留這個人，約摸就是這一兩日要將蘇顏打發去冷宮。敬貴妃應該會趁冷宮中無人過問，找機會下死手。蘇顏要保下來，日後可能大有用處，你可願助我？”
穆晏清此刻感謝自己的消化臺詞的能力，溫映池一連串的臺詞出來，她很快就做好了閱讀理解，說：“蘇顏知道敬貴妃的什麼把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