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你所說,易妃是打算咬著這件事情不放,繼續去汙衊我秦家不受君命?”秦佩英有些慍怒。
還是嶽蘭先反應過來,不解道:“可是主子,易家的這點髒水已經昭然若揭,恐怕易妃的後招不是這個。”
穆晏清點頭,徑直問:“娘娘,恕嬪妾冒犯,周小將軍可是曾與您有過情意?”
驍嬪霎時抬起頭,先是震驚,而後反應過來,疑惑道:“誰與你說的這些?”
穆晏清想了想,說:“不過,娘娘是否還念舊情,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這件事是易妃的人告訴我的。”
嶽蘭明白過來,點明道:“原來,她們是要利用這些陳年舊事,借小將軍拒婚的事情來毀了主子的清譽?”
秦佩英一把拍在桌上,憤然道:“易家都是什麼骯髒東西?我入宮幾年了,除了父母,就算是連自己的親兄長都未曾見過幾面,她如何要拿這樣的淫穢之事來栽贓我?”
穆晏清平靜道:“娘娘,您與小將軍的過往舊事,不管真假,以易家如今的實力,真要買通幾個人作出捕風捉影的樣子也不難,更何況,看你們的反應,易家能知道的,也不是空xue來風。”
秦佩英不以為然地揚起下巴,說:“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到了皇上跟前,本宮清清白白,無所畏懼。”
這種事情,穆晏清在圈子裡可見得多了,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哪裡是靠一身正氣就能解決的。
“娘娘,眾口鑠金,積毀銷骨,這不是您如何勇敢清白就能解決的。實情如何都不是最要緊的,要緊的是,這肯定能在君王的心裡留下一根刺。您就算不擔心自己失寵,難道不擔心軍權在握的父兄嗎?”
穆晏清推測得沒錯,秦家就是看懂了皇帝的日漸忌憚,周將軍立功而歸,已經封無可封,皇帝便索性扔一道賜婚下來,把人安進去秦家。李煜玄現下還算好說話,明旨還沒下,想迂迴勸服功臣,大家面上便能一團和氣,皆大歡喜。
可秦家若是一直不願意,等到君王一怒,實情可就不好辦。
秦佩英坐不住,起身時連裙擺都被腳步踢得淩亂,“難道要敞開我將軍府大門,由著易家把一大堆人放進去?易桂華安的什麼心,皇後娘娘不知道不相信也就罷了,當我秦佩英是好糊弄嗎?”
“這麼看來,皇後娘娘是沒能勸服您了?娘娘您當真不打算去勸一勸?”
秦佩英黑著臉預設了。
一名小宮女正端著切好的糕點進來,榮姑姑搶先幾步上前接過,低聲囑咐那她守著門,回身就先把糕點擺在穆晏清面前,和藹地說:“小主既然料事如神,也願意將易妃的交代告知我們娘娘,想來應是心有盤算了,奴婢愚笨,還望小主願意提點。”
秦佩英才後知後覺般,“易妃如日中天,你怎麼就篤定,出賣她效力於我,會有好結果?”
“娘娘誤會了,嬪妾能確定的是,如果幫了易妃,後宮很快就會沒有穆晏清這個人。我確定不了生路在哪裡,起碼一定不能走死路。”
秦家的人再沒有多問下去,雙方都有默契一般的沉默,穆晏清接著淡淡道:“嬪妾其實和娘娘想的一樣。”
驍嬪俶爾側過頭看著她,像是責怪不是,贊許也不是,神色複雜。
穆晏清吞了一口茶水,關子也懶得賣了,接著說了自己的想法:“娘娘,事情既然是易妃的孃家想借機一舉兩得,既解決了皇上的疑心,又能把自己挑好的棋子放進將軍府,那我們解決問題的關鍵,還在易妃身上。她既然算好了接下來如何利用您和將軍府不願領恩,我們大可以將計就計,由著事情發酵,而且皇上越疑心您,我們才越有把握扭轉事情。”
穆晏清見識過各種各樣的營銷,黑紅也是紅,黑到絕路就是翻身的機會。有的小花小生,費盡心思砸鍋賣鐵去買熱搜做營銷,立過各種人設,卻一直事與願違,最後反而因為各種被黑而掙了一波人氣。
這期熱度女王,秦佩英是當定了。
驍嬪只聽了穆晏清這逆流而上的思路,且是胸有成竹的模樣,一時竟也提不起疑心,便直接挨著穆晏清坐下,“你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