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咳咳咳……
雲桐本來在水下,當一隻與世隔絕的縮頭烏龜,默默欣賞自己吐的一串串泡泡,卻沒想吐著吐著,狠狠嗆了一口水,整個人不得不浮出水面,重新面對險惡的世道。
大不了,大不了自己從此背井離鄉,再也不回合歡門,再也不當聖女了。從此流落凡間,隱姓埋名。
雖然,雖然捨不得師傅他們,還有同行的小夥伴……雲桐吸了吸鼻子……但是活著才有希望。
說不定,她隱姓埋名、平平淡淡活一輩子,活得比謝明溪還久——
這樣就可以等謝明溪孤身一人飛升之後,她再重新找大家續前緣。
雲桐吸了吸鼻子,目光更加堅定起來。
等這期戀綜快結束的時候,自己就悄悄向芸娘打探謝明溪的情況。
要是見勢頭不對,自己立即開啟跑路大法!
雲桐理清楚了思緒,整個人更加放鬆地倚靠在浴池邊上,手也無意識地攪著池水中的花瓣拋起落下。
池水中的花瓣是淡粉色的小瓣,嬌嫩欲滴,散發著一種雲桐此前從未聞過的芳香,不算濃烈,卻淡雅而幽遠。
也不知是什麼花,若是以後有機會找菡萏要一些就好了。
等水漸漸溫涼下來,雲桐用一旁的毛巾擦了幹淨,之後便將掛上屏風的禦獸宗新衣拽了下來。
雲桐本是漫不經心往身上穿著,可套著套著,她忽然察覺出幾分不對勁。
緩緩低頭,她便看見自己胯前鼓出一個莫名其妙的小包。
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一下——
空空如也,不合時宜。
雲桐罕見地沉默了。
顯然,這是一件男子的服飾。
雲桐只能在屋子裡四下尋找,卻並無多的新衣裳。無奈之下,她也只能用衣物將自己渾身上下湊活著裹個大概,又鬼鬼祟祟來到門邊朝外喊話:
“有人嗎?”
可幾聲呼喚下來,都沒有人回應。雲桐不禁暗自鬱悶,之前還有個禦獸宗小弟子候在門外,卻被自己使喚去給習華傳話。
這下好了,自己一個人在陌生的屋子裡,人生地不熟,都沒有個能幫襯的人。
要不就這樣沖出去找人?
雲桐低頭又看向自己怪異的某處,眼睛一閉,還是趴倒在門前。
救命,穿成這樣,她真的沒有勇氣出門。萬一遇上什麼人,又或是不小心被留像石拍到,那她雲桐哪裡還有臉面見人了。
雲桐欲哭無淚地貼在門後坐了下來。
一番思忖之後,她還是掐了兩道傳訊法訣,一道給習華,一道給菡萏。
習華畢竟也不是禦獸宗的人,和自己一樣人生地不熟的,說不動找來都要費一番功夫。
雲桐想到禦獸宗,唯一一個相熟的人,便是菡萏了。
雖說一開始接觸,便是菡萏臨時拒絕參加戀綜,後來又因為毒鼠獸的事情自顧自鬧過別扭,看上了謝明溪後不知什麼原因又忽然看不上了。但是毫無疑問,菡萏絕對是一個驕傲優秀的女孩。
年紀輕輕便擔當起了禦獸宗的重責,瑤光境修補也拿得出材料。對待“自己人”的範圍內,菡萏一向慷慨又可靠。
因此在禦獸宗出了事,雲桐下意識地也想向她尋求幫助。
只是自打上次東淵之行回來後,菡萏匆匆一別,便再也沒有見過面了。
就連上次合歡門設宴,菡萏都稱忙沒有來。
也不知道她近況如何。
雲桐正想著的時候,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雲桐驚喜地豎起耳朵,便聽見習華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雲桐,你在這間屋子裡嗎?我問禦獸宗弟子要來的新衣,我給你送進去。”
“習華?你來這麼快?”